而这时,跪在地上的太医,又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吴王的糕点中也有毒药,幸好吴王因车途劳累而激发毒素昏迷,也算是因祸得福。”
噗通一声。 下方众人齐齐跪倒,个个害怕的不敢抬起头,几个宫女更是吓得一阵哆嗦,而朱元璋怒笑着,已经知道是何人下的手。 只是,虽然知道是谁下手,但还缺证据。 就在这时,毛骧走进殿中,瞬间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又联想到宫中的传闻,他面色大变跪在地上。 “锦衣卫有罪,请陛下责罚。”
此话一出,众人深感狐疑,不明毛骧此举何意。 锦衣卫与此事并没关系。 然而听到这话的朱元璋,依旧面不改色,问道: “有罪?何罪之有?”
他露出一抹玩笑的笑,心中也有点好奇,毛骧会怎么说。 到底是朱元璋小看了毛骧。 听到朱元璋的话,他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大喊道。 “作为耳目,不能见,不能听,便是有罪。”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果不其然,朱元璋的脸色才没有这么难看。 要是朱尚炳在场,绝对直呼牛逼。 “奇变偶不变!”
另一处,东宫之中。 吕氏缓缓走出佛堂,看着一脸笑意的儿子,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他的手背。 只可惜,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了。 朱允炆也很快察觉到,急忙伸手为她擦泪,着急问道。 “母妃,您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眼中满含的担心真挚,不像她一样。 吕氏先是微微一怔,旋即莞尔一笑,不再有方才那一副愁容。 她伸手替朱允炆整理发冠,微微摇头说道。 “没什么,母妃只是高兴,一转眼允炆就长大了,还是皇孙呢。”
仔细想来,害了那孩子也好些年了。 她也是时候要偿还了。 吕氏就如扑火的飞蛾,所有情绪都被掩饰的很好,以至于朱允炆不曾察觉,并且,还在聊着两人的‘以后’。 “嗯,以后不会再有人能欺负我们母子,孩儿也不负皇爷爷的厚望,母妃定会看着孩儿坐上那个位置。”
厚望? 听到这话,吕氏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不由感慨道。 “我们的允炆,是个好孩子。”
朱允炆不知,但吕氏岂会不知东宫的风吹草动,皇帝已经盯上了,且还连续少了几个宫人。 而能在宫中这么做的…… 唯有锦衣卫。 …… 跪着的众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下毒之人是谁。 看着上方,冷着一张脸的朱元璋,只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朱元璋本就没指望这些人,偏偏他们信誓旦旦说还朱允熥一个朗朗乾坤,才会想看看。 可是…… “你们当真毫无线索?”
这么大一个大理寺,调动这么多人入宫,大张旗鼓。 没承想,却是雷大雨小,派头做足了,脸也丢尽了。 在他眼里,这些人完全不如锦衣卫,要不是还有用,早就统统关押起来了,哪还能站在这里。 大理寺卿羞愧满面,面红耳赤的跪倒在地。 “皇上,微臣……” 他正要辩解,但却直接被打断话头,完全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朱元璋冷眼看向大理寺卿身后那些人,丢下一份密书,密书中记录着这些人在宫中的不良行径。 大理寺卿看完密书,一阵冷汗涔涔,难以置信。 看到是时候了,朱元璋再次开口,敲定他们的命运。 “大理寺卿,他们这些人统统革职,要是以后还是这么没用,下一个就是你。”
还想着请求开恩的大理寺卿,在对上那双冰冷的双眼时,直接愣住不敢出声。 这些人离开之后,杜安道才过来,将军营发生的事情,告诉朱元璋。 听到蒙古来犯之时,朱元璋略微一愣,旋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和方才面对大理寺等人,就像变了个人。 朱元璋转过头,笑着看向杜安道,问道。 “安道,依你看,咱这个孙子能不能赢?”
听到这话,杜安道愣了几秒,旋即摇头。 但他摇头,并不是回答。 忽然想起信中的内容,杜安道便直接回答道。 “陛下,恕老奴斗胆,要是让老奴说,世子此战定赢。”
还以为杜安道没抱有希望,但朱元璋听闻瞬间眸光一闪,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却没想到,杜安道一句话,气的朱元璋吹胡子瞪眼。 就听他说。 “探子写的。”
四个字,就把满心期待浇得拔凉拔凉。 随即,朱元璋看了看探子送来的信件,看完之后缓缓吐出口气。 挥起比他自己还重的马槊。 内心的兴奋,忽然又变成狐疑,要是朱樉在此,绝对会听到一句。 “朱尚炳到底吃啥长大的?”
就在这时,毛骧带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宫女过来,这个宫女叫做翠云,是吕氏的贴身婢女,从小就入宫了。 眼下,已经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嘴里还不停喊着我招我招。 见状,朱元璋都有些佩服毛骧的审问,而毛骧迈出一步跪在地上,身上的飞鱼服也沾染了一些鲜血。 “启禀陛下,臣已经审问出,下毒之人是谁。”
听到毛骧的话,朱元璋长叹口气,他已从这个奴婢的身份猜出是谁了。 可是…… 他从龙椅上走下来,走到毛骧身边,拍了两下他的肩膀,问道。 “是何人?”
这一举动,让毛骧身体顿时僵住,但旋即就恢复如常。 沉吟须臾之后,他还是实话实说道。 “乃是太子继妃,吕氏。”
俗话说,最毒妇人心呐。 先前太医推算那个慢性毒药,至少已经用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