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您在信里说的蜂窝煤……”　　沈万三之孙沈云逸，如今人至中年身量渐长，脸尽显富态换身衣服，兴许能与弥勒佛以假乱真。　　不过看着和善的这位，手段却高明的很。　　先前有家与他们作对，愣是忍了个一年半载，直接釜底抽薪让那家彻底翻不了身，据说所有证据都是由一人把握。　　见到这位朱尚邴的语气也带着几分恭敬。　　“沈老板蜂窝煤一事，想必你们都清楚是为什么而制造出来，造价便宜的同时也代表着售价不会太高，所以希望你们可以……”　　他还没将此事说完，便被一声冷笑打断。　　比起沈云逸的从容，这位可差得远大声说着。　　“我们是商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嘭——　　此人被几个侍卫打了出去，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一箱财宝。　　实打实的富贵被丢出去。　　那人气急败坏，本想说什么但……　　“若是可以，我倒想把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停花改改，放心我不是想要威胁亦或是警告，不过是希望能与我合作的人，不要因为蝇头小利这般。”

刚刚那位商人看似把所有财宝要回来，可他输的是未来。　　听到朱尚邴这些话的富商皆陷入沉默，他们有钱，但不会标榜正义，唯一利是图是商人本性。　　虽然被挤下去，但好歹是第一。　　“想要走现在可以走，拿回你们的银两。”

随着话音落下，陆续有几人离开，但留在这里的人就有二十位，他们目光炯炯并没有因为三言两语动摇，而是淡定地站在原处。　　不错。　　朱尚邴在心中夸奖了句，但面上仍旧严肃。　　“既然如此，你们选择留下那么有些事情我也必须坦白，酒给你们所带来的并非蝇头小利，细水流长，若那些人连蜂窝煤的考验都没办法，通过为你们带来暴利的酒更不要说。”

贪多则失。　　说的正是拿着银子走人的那群，朱尚邴这番话看似鼓励，但那认真的双眸告诉沈云逸。　　这！并不是玩笑。　　他压下心中的急切佯装淡定，上前两步询问道。　　“世子殿下何出此言？”

本以为眼前人会顺着话题继续往下聊。　　但……　　朱尚邴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只是叮嘱眼前这几位。　　“这件事不需要你们考虑，我已经委托了当今圣上，希望你们可以做好准备。”

闻言沈云逸识趣，与身边那些富商对视几眼后一起离去。　　本来拥挤的雅间，瞬间只是朱尚邴与张宜如两人。　　身边人方才看着沉香的珍宝被运出去，语气中是浓浓的可惜。　　“你为何要这么说？”

若是迂回一点保不齐，可以留下那几个人到时候这些银子可以充入国库，何乐而不为。　　在她看来，到嘴的鸭子，不能飞。　　闻言朱尚邴侧目，张宜如虽然机灵但毕竟没有接触，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这段时日来将她带到身边，反倒局限了。　　看来有机会得将她放在李祺身边，一展拳脚。　　但眼下……　　面对那疑惑地目光，本不想解释的某人只得无奈地开口。　　“凡事哪来的一本万利，细水流长，才是上上策。”

“就这些东西，你也好意思给咱看？”

朱元璋面露不满看着自己手中的折子，上面是锦衣卫对朱尚邴行程的记载，除了去几次铜雀楼以外，根本没有别的。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那位叫苦不迭，他也不想这么记载，但朱尚邴确确实实只去了这么一个地方，就算是让他编也得有迹可循。　　在旁侍候的杜安道在心中暗叹。　　还好他不是锦衣卫。　　“陛下，臣认为世子殿下最近可能会将重心放在军械所。”

就在无辜的锦衣卫思索该如何答复朱元璋时旁边忽然传来声音，他侧目望去，看着熟悉的鲜红飞鱼服满脸激动。　　是毛骧。　　可算是等来了救命稻草。　　而朱元璋也没有不负所望将他给打发出去，听到毛骧的那番话后面露期待，思索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想到前阵子朱尚邴送来的图纸。　　“莫非军械所那边鸟铳已经完成了？”

那日所描述的威力他还牢牢记在脑中，朱元璋迫不及待想试试真伪。　　但……　　眼见上面那位如此雀跃，迫不及待想要前往军械所，毛骧连忙说。　　“陛下且慢，并不是军械所已经研发出鸟铳，而是遇到困难根本没法改造。”

空欢喜。　　本以为是件大喜事，如今天来……　　朱元璋的面色登时难看起来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将这些宣泄在腰间的玉佩上，指腹用力的摁压着。　　本该沉默离去的毛骧却再度开口，替他拂去阴云。　　“陛下无须为此事伤神，倘若是军械所制造，臣也许不太相信，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将朱尚邴请去军械所？”

得到提议的某人眼前一亮，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若是有了那臭小子的帮助，事半功倍！　　朱元璋竟忘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道理，当即大手一挥下了道诏令，令朱尚邴前往军械所。　　与此同时。　　朱尚邴在铜雀楼内打了个喷嚏，他微锁眉心用袖子遮挡半边脸。　　身边人见状，连忙上前来询问。　　“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若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这里的大夫。”

招呼贵客，由掌柜亲自来伺候。　　见朱尚邴身体不适连忙凑到跟前来，提议手中不忘递过一方锦帕。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看着马背上熟悉的身影，面色凝重下意识想要往外面跑去。　　可为时已晚。　　那人已在窗口看见朱尚邴的脸并与之对视。　　躲不过了……　　“世子殿下跟我走一趟吧。”

知道的事情插入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犯了什么大罪要被处置。　　毛骧凑到他的耳边为他讲述来龙去脉。　　当听到是面前人提出时，朱尚邴的表情已经算得上咬牙切齿，故意讽刺道。　　“多谢大人抬举。”

谁知对面那人还点头离开此处，只留下无能狂怒的朱尚邴。　　……　　军械所。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工匠，朱尚邴长叹口气，他拿出上面摆放的零件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达到预期中的效果，但一切都按他的标准来做。　　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有鸟铳问世。　　但……　　谁能告诉他这些突然挤过来的人究竟想要干嘛？　　“世子殿下可否为我们指点迷津。”

工匠们夜以继日在这赶制鸟铳，为的就是能将第一把做出来，但上面的精准度实在是太高，并不是一般的工匠能做出来的。　　本叫苦不迭。　　如今画出那张图纸的人出现在面前，他们怎么错过这大好时机？　　忽然被热情对待的朱尚邴，就这么被拉进军械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