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范文从有些迷惑了。 在方才那片刻,朱尚邴这位秦王世子殿下口中之言,他也能想通事情的真相。。 相比较正臣录,逆臣录反倒是更加现实,同样也是指名道姓。 将那逆臣之名尽数告知。 如此一来!便能将那些被冤枉的官员以及一众家眷渐渐平反,若有若无将天子之策给渐渐淡化了,无形之中不仅维护了国之利益,同样也将皇室威严维护得清楚明白。 身为皇室一份子,朱尚邴自然只能如此做法。 “只是希望先生,别再乱想而已!时局本就如此复杂,没法子。”
朱尚邴看着面前的范文从,已然敞开了心胸。 微微沉默! 范文从抿着嘴唇,“多谢殿下!”
他看面前这位世子殿下,仿佛当真有几份利国利民之心。 于是再三犹豫,终究还是将此前清平巷子所遇之事给徐徐说出。 “那些军户子弟!”
“若是不加管教,恐怕势必成为这应天府一害,反而若是能加以引导或可也能够为世子殿下所用也。”
范文从因势利导着,出言说道。 这天下,素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正因如此,所以要让面前这位世子殿下,朱尚邴真将此事放在心上,同样付出行动便要严明其中之利,方才有着几分机会。 “他们?”
朱尚邴轻皱了下眉头。 对于这清平巷的军户子弟,他此前倒是并未曾多少关注。 毕竟—— 无论是封地那边,还是应天府内的诸多事宜,已然把他的大多数精力全都牵扯了过去。 而今日被范文从这么一提,朱尚邴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不知先生,可有何良策?”
朱尚邴轻笑着说道。 范文从摇了摇头,面泛一丝苦笑。 他虽有好心,但终究能力不足。 毕竟不过一区区六品小官就算有着那般仁慈善心,亦可终究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样也没那般经天纬地之才。 不过对于他范家子嗣而言,倒是也足够了。 …… 回了秦王府! 朱尚邴简单派人,把清平巷打探一二。 至于应天府找的人,就是他那位便宜表哥邓源了。 身为锦衣卫千户! 在这应天府内,可向来没有比他们打听消息渠道更便捷的机构了。 “找这些做什么?”
邓源大白天的穿着个麒麟服招摇至极,光明正大进了秦王府。 入了麟德殿,来了朱尚邴的面前。 站着说话不腰疼,没好气的说风凉话。 “这些人啊!”
“现在几乎都快坏到根子里了,再加上后面影响的可真就不少,要是不动还是别动的为好。”
“可我偏要动呢?”
朱尚邴轻轻抬头问了一句。 “呃。”
一下子,邓源面色僵硬,然后耸了耸肩。 “这应天府内,没几个人敢得罪你这位太孙的,动了也就动了,反正那些人就算是再怎么怨恨,也都得藏着掖着,不敢稍微露出半分。”
“表弟你不用出手,我这个表哥就能帮你收拾了,他们只是有些麻烦而已。”
听到这话,朱尚邴毫不客气。 “那就麻烦表哥你了!”
一下子把邓源给晾在了原地。 接着,也不偷偷摸摸看自家这位表弟世子殿下想要做些什么。 从一旁的太师椅坐下,开始吃起了这麟德店内的瓜果点心。 这儿的点心是由皇宫那边大厨子做的,也是和附近的几家酒楼有常年合作,自然是上上之选。 每一次! 邓源来这儿都会拿上一盘或者两盘揣在怀里面,谁比他们这儿的点心好吃太多了,甜而不腻绝对乃当是真品。 再配上一壶花茶,悠哉悠哉,那是一个美妙无边。 邓源翘着个二郎腿,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 他眯着眼睛,舒服到了极致。 忽然,耳旁自家表弟朱尚邴声音缓缓响起。 “这些军户子弟倒是也可堪一用!清平巷那边嘛,也是时候该收拾一下了。”
按理而言,作为太孙! 应天府内的诸多事宜本就有无数人,上下多少双眼睛死盯着呢。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着极大的束缚,但他朱尚邴如果真被这些东西给束缚住了,那就不是他朱尚邴了。 他要做的事情,除了老朱没人能拦得了。 “说吧!表弟!怎么做?”
吃点心的这会儿工夫,邓源已经想清楚了。 反正他们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表弟想做的事,他这个表哥闲来无事也就帮着几把,而且那些地痞流氓军户子弟背后的金主断然也不可能由于这些腿子。 区区的军户,敢和秦王府做对。 跟他们申国公府作对,也没什么太大可能,所以也就豁了出去,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留半分情面。 那是一个铁面无私。 朱尚邴有些讶异。 简单抬头,看了表哥邓源一眼。 接着实话实说。 “自是在清平巷子做些事了!”
“这天下于军户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平。”
这话,朱尚邴说的当真不错。 遍观史书! 除了那每隔一个轮回,三百年王朝一变中间几十年的乱世之外,大多数的百姓生活,自古都以文人为尊! 武将或有些许的尊容,但相比较同等地位的文人而言,无疑是矮了一头。 再加上打天下,武将手中兵权自是可便捷一二。 但治天下之时,武将手中的兵权成了极其不安定的因素,不稳定的分子,如此境况之下自然会受到帝王猜忌。 而文官手中无兵也无刀。 就算再闹出天去,也都和造反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素来听说造反的,只有农民百姓。 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举人当官的造反。所以一个皇朝究竟该防着谁,几乎肉眼可见,分外明显。 再加上还有此前宋朝之祖,赵匡胤黄袍加身一事,各个皇朝自然对于这一方面最多重视,尤其是在宋朝。 对于那武官的防范更是达到了极致。 毕竟他们家老祖宗就是拿这个起家的,自然而然骨子里都透着这股子味道。 杯酒释兵权一说,那也不是作假。 “行!”
邓源点头,也没再继续多问朱尚邴究竟有什么法子? 他嘴里面咀嚼着绿豆糕的点心,还有杏花味。 左右手各一碟,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到时候有事啊,找表哥!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就当是你这些点心的花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