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东宫现下已然是焦头烂额了吧?”
一手托着下巴,朱尚邴很是好奇。 但他这个死对头,总不可能直接前去东宫仔细端详几分境况,就实在是有些打脸。 察觉到了朱尚邴自家表弟的念头,邓源嘿嘿一笑直接开口。 “若是表弟你想去的话那还不简单。”
“正好那黄子澄有指使故意杀人之嫌,也算是我锦衣卫的范畴之内,直接上门前去,到时候看着一出大戏。”
“岂不是显得理所应当?”
“表哥这计策,果然妙绝。”
朱尚邴一个大拇指竖起,甚至双目打量。 对于自家表哥邓源的另外一面,更是有了一个极其直观的认识。 “好!”
他连忙站起身子,“那就前去看看,今日东宫究竟会闹出一场怎样的风浪?”
至于方才已然摊开的永鉴录,自然再次合上。 放在一旁有专人看护,倒是不用太多担忧。 而此时! 东宫。 张宗浚还未点卯。 他刚从锦衣卫诏狱放出,自是需要回家中好好休整一案,务必不让旁人抓住半分破绽纰漏。 但即便如此,东宫之内似乎也是依旧热闹的很。 “听说了吗?张宗浚詹师府推荐的大才,我东宫的一番新秀居然杀人了,就在昨日,而且还被城卫军给撞见了。”
“不会吧!张宗浚的确有些狂傲,素来瞧不起人,但也万万不至于如此啊。”
“杀人?他怎么敢,就他那身子恐怕连只鸡都杀不了吧?”
“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几个地痞流氓却是找准了他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他也是被逼急了,所以这么说是真的杀人啦?”
文华大殿附近,流言不断。 殿内! 黄子澄一人坐于其位,已然胸有成竹。 “既然被城卫军给抓了过去,想来便是无忧了。”
至于张宗浚之后包括那几个地痞流氓的去处,却是从来没被他这五品官员太常卿,给放在眼里心上。 “此事,就算了结!”
将手中折子放下,太常卿黄子澄默默点头。 他以往。 并非文华大殿办公,只不过今日确实想要听听其余人等对于这张宗浚的利害关系,以便他接下来如何处理。 毕竟—— 在殿下那边也终究是一个麻烦啊。 这一点自然毋庸置疑,毫无疑问。 就在黄子澄满怀壮志之时,甚至打算在文化殿内大办特办。 忽然间,文华殿外似乎有人惊异一声。 “张宗浚,他怎么来了?他居然还敢来!”
“文华殿绝不允许这种人的存在,杀人罪名,今日我等之人定要将他彻底赶出,否则却是将我文华殿的名声,东宫的名声全都位于之后了!”
“张宗浚?”
一听到这些流言,本就有些敏感心思的黄子澄,瞬间心神一凝。 他目光微微一定,瞳孔一缩。 “此人居然,还活着?”
不知为何—— 黄子澄这一刻却是有了些许不祥的征兆和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念及此处,黄子澄连忙起身,朝外走去。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哪一方人出手了? “见过诸位!”
文华殿外! 张宗浚一身青袍,拱手抱拳,轻轻行礼。 他脸上还有些许的肿胀,但经过昨夜包括今日一番治疗,却是已然好了大半。 至少不会再如同前几日那般惨状,鼻青脸肿了。 只不过他一开口! 瞬间。 眼前诸多同僚便是口诛笔伐,仿佛要将他彻底打压致死。 “张宗浚,你还有胆来!我等东宫之处不允许你这类人的存在。”
“没错,张宗浚滚出去!”
“张宗浚,滚出去!”
诸位同僚继续开口附和点头,同心协力。 换做常人,恐怕没几个能受得了。 但相比较昨日生死,以及那地痞流氓包括锦衣卫诏狱诸多事宜,眼前这些同僚所行所许在张宗浚看来完全小儿科。 或许! 在经历那些事情之前,对于同僚这般行径,他心头不解更是会迷茫诸多。 可现下。 “诸位要拦我,我张宗浚已入东宫,文华殿一小吏!”
“若是无故阻碍于我,却是犯了东宫之法,届时可是要在府上禁闭甚至也都要为人不喜,在官场名声几分落魄。”
张宗浚环顾周围。 他昂首挺胸,一双青眸极其透彻,犀利无比,带着几分锐利气魄。 同样。 这一番话缓缓而落,直接将面前诸多同僚,诸多东宫属臣尽数拦下,仿佛方才那股子咄咄逼人的气魄也在这般局面之下,彻底无影无踪。 不再存半分。 但很快,便有人直接出言。 “张宗浚,别以为你还是前几日那般大才,我东宫之臣!”
“你已杀了人。”
“对啊,我已杀了人。”
将这话茬一把接过! 张宗浚图穷匕见,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他双手微微一摆。 一身青袍随风而飘。 “可既然张某杀了人,为何还会被放出来呢?难道诸位是在怀疑我大明,应天府尹大人的判决吗?”
不等其他人开口,张宗浚继续直言。 “就在今日!”
“府尹大人已专门看过我的案宗,发现我那只不过是情急之下伤人,而且也都是那几个地痞流氓,想要先行置我于死地。”
“我这边不过是为求自保,所以于今日已然放出,所以此时才能够与诸位见面。”
有了张宗浚这一番话,杀人的罪名显然成立不了。 眼前众人似乎也再不能够凭着这个理由继续,阻碍他进入文华殿内! 就当所有人心头徘徊犹豫纠结时。 千钧一发之际。 太常卿黄子澄一身蓝色官袍步步而来,可谓是龙行虎步,着实一番上位者的气质,再加上那官袍更是万花丛中一点绿,着实的引人注目。 “可就算如此,张宗浚你无杀人之名,但这几日文华殿内你却是缺席短位以及此等杀人之名,终究给我文华殿带来了不少的影响。”
“今日,你还是回去吧!”
黄子澄一步站出。 局面,瞬间自然而然大不相同。 有这么一个五品官员。 可不是这些刚入朝堂六品七品的能比得了,更别提黄子澄更是皇太孙,朱允炆几大心腹之一。 明面是五品官员,但手中实权却是比些许的四品都还要强出三分。 自然不可小看小瞧。 有了黄子澄坐镇。 瞬间。 在这文华殿,周围的一些同僚再次开口,仿佛个个也都继续直言。 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一般。 “是张宗浚,你缺席几日!按理当罚。”
“没错,今时今日你是逃不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