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片片白云,自信地演变成了各种姿态不一的生物,悄悄然从天边滑过,毫不张扬,沉寂而华实,当静悄悄地来到了东方大白的地方,他们又被冉冉升起的太阳染上了一层模糊的墨红,真是美得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可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那一片片色彩斑斓的云彩,突被一阵阵的大风吹散了去,所留下的,就是盛夏的闷热灼心,让人深厌! 云彩飘散,一轮血红的太阳,毫无避讳地伸出了他的触角,即便是清晨的曙光,今日却也变得是那般的毒辣。 天气出奇的异常,摇摇欲坠的一轮烈日,悬挂在那边山头之上,任那狂风肆掠,貌似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灼光的发挥,强烈的紫外线穿透力很强,即便是“呼呼”风啸,他仍是纹丝不动,照样肆无忌惮地射发出他那刺眼的光芒! 天空,一群昏鸦啼鸣,它们好像在与大自然的力量抗衡一般,任狂风猖獗,任烈日恣意,它们都丝毫没有退却之意。 澄一孤起坐于床边,不由叹声说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凤娘朦朦胧胧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喃喃细语地道:“澄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澄一孤笑了笑道:“你再睡会吧,昨晚我又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一直醒不过来,所以今日起的稍微晚了一些,错过了晨练的时间。”
他的确像是刚做过噩梦一般,还是满头大汗,凤娘轻轻挨过身去,挥袖帮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娇声说道:“澄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未解的心事啊?最近总看你做噩梦,每一次都让你那般的销魂夺魄,看上去挺吓人的!”
澄一孤长叹数声,慢慢穿上外套,叹声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一直放心不下我的一位主人,在脱离军人身份的同时,我曾投奔过一位员外,他叫李明镜,曾是一位好善乐施的江湖豪客,江湖人都称其为李员外,因为我逃离了我的部队,四处都在严查我的去处,未免给李员外一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便辞别了李家,来到了这里,这个两片嘴,还是李员外亲自给我推荐的去处,他说这里山高地远,是一个极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反正我已无路可退,四海为家,所以我就直奔这里来了!”
凤娘道:“我是说你该有什么未完的心愿未了才是,不过你已经离开了那李员外家,你又何须担心太多呢?我看你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吧?”
澄一孤叹声说道:“我在李员外家的那段时间里,我发现了他的管家郑立动机不纯,我是担心他会前去告发李员外一家窝藏逃兵,给那李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带来杀身之祸!”
凤娘笑了笑道:“澄大哥,事情都快过去两三个月了,若要事发,早就该找上门来了,你就把心吞到肚子里面去吧,安心的陪伴我们娘俩便是了!”
澄一孤又惊又喜地道:“怎么?你怀上我的孩子了?”
凤娘抿笑道:“我这症状,像极了受孕,所以你就安心的做好当父亲的准备吧!”
澄一孤正兴奋之余。 突然。 上山的路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澄一孤不由一惊,慌忙说道:“凤娘,赶紧穿好衣服,我且先出去看看究竟,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别出来。”
未待凤娘做出表示,澄一孤已大步跨了出去,直奔山头的小径而去。 那边不远处,倏地飞奔过来一骑,那“塔塔”马蹄之声,正是他在茅屋内所听到的那个马蹄声,那马匹来的速度奔逸绝尘,马上脱着一位遍体鳞伤的汉子。 澄一孤一眼便已认出来了,那马上之人,正是李明镜身边的一个亲信,名叫朱庆。 朱庆浑身是血,一副狼狈不堪之状,远远就破口喊道:“澄将军,郑立出卖了李家,他们已将李员外一家灭门绝户,你速速离去,澄将军……!”
话音未完,后面突然射来一箭,已将发话的朱庆射落马下,顺着那马飞奔的速度,朱庆倏地被惯出两三丈远,仰躺在地上,貌似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那马当即冲向一边去了,一声狂嘶,便已停顿了下来! 澄一孤大惊失色,没想到一直让自己忧心忡忡的事始终还是发生了,心内对李员外一家,甚是惭愧难当。 面对大敌当前,他不敢再有丝毫的麻痹大意,虽然痛心如绞,可也得血淋淋地隐忍了下去。 他暗想今日必定难逃一场恶战,可无论如何,也得保住凤娘和她腹中胎儿的周全。 他不由得向着上山的路望了一望,但见在上山来的方向,四周草木惊变,像已布满了人影一般,貌似有上千条莽蛇狂走在草丛之中,“兮兮唰唰”的声响,顿时不绝于耳。 顺着上山的那条小径,有数十黑衣大汉如一阵风一般向山上刮了上来。那席卷而来之势,绝不亚于狂风骤雨,甚至是山洪暴发之势! 澄一孤神色正了一正,倏地扯开剑鞘,将一柄快剑捏握于手,近见数十黑衣壮汉已扑面而来。 他们个个手持弯刀,背上背着一个满载的箭盒,个个身形诡异,动若脱兔。 澄一孤丝毫不敢有半点的松懈,一把快剑撒开,瞬间舞出一朵朵的剑花,渗透着无比的杀气,畅快地杀进了黑衣人的群体之中! 那些黑衣人不断地从草丛之中涌现出来,就像一个破了堤的蚁窝,密密麻麻全是黑影冒出! 澄一孤被困在一片黑压压的黑影之中,右手握着的雪亮之剑,已然沾满了鲜血,左手掌力之下,势若奔雷一般,黑衣人已是一片片的倒下,整个一孤山上,顿时已是血流成河! 这种感觉,仿佛又让他回到了以前战场上的情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突然之间,又激发出了他那份杀敌的畅快,顿让他剑如流星,气贯长虹,在一片黑影之中杀得偃意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