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丫头,你是害怕陆小子动机不纯,就这么愣怔了?”
陈老这下真的跳脚了,不过气急败坏下对方牧恩更加满意,扭头就教训陆琛晟,“你小子,再做什么事就先跟悦丫头通个气儿,一声不坑的做完,再忽然搬到人面前,她胆小不定怎么被你吓到呢。”
会这么说,是因为陆家的黑道背景,陈老以前不和陆家来往,现在则不然,他一个半只脚入土的倒是不怕,悦丫头不行,鲜花一样的年纪就被土匪给拱了,再不小心点对待怎么成?“我下次注意。”
陆琛晟没有反驳,不过若是知道陈老那些乱七八糟的腹诽,就未必了。方牧恩坐直,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温水,清清笑着,温温婉婉的维护陆琛晟,“爷爷,没您说的那么严重,我就是还没适应好上流社会人的脑回路,一时想不开,这不很快就好了,再说阿晟也是为我好。”
陆琛晟眸色加深,黧黑如星空的眼瞳里一头凶兽被唤醒,浑身散发着把怀中人拆吃入腹的强烈欲、望。“得,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我不说了。”
陈老摆了摆手,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随后又聊了些话常,一顿饭下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要分开时,陈老很是不舍道,“悦丫头要不就跟我回家住两天吧,有你在饭吃着都更香了。”
上臂环住方牧恩肩膀,陆琛晟霸道的宣布主权,“她要跟我一起。”
方牧恩虽然对陈老的提议动心,但清楚知道,现阶段自己是不能随心所欲陪在舅姥爷身边,陪在妈妈身边的,她要为此而努力!“爷爷,我赶明儿再去你家里看望,也瞧瞧你养的小乌龟,今天得回去和爸妈他们说一声。”
“行,就先放过你。”
陈老没再强求,还脑补出方牧恩在陆家被处处限制,为难的画面,顿时一个劲儿的叮嘱,“明天记得过来,不过来你以后都不用来了。”
话落,陈老斜睨陆琛晟一眼,进入管家备好的加长林肯里。接下来,短短一周,方牧恩三次进入陈家,甚至还隐隐有传言说陈老认了她做干孙女,一时间再次成为上流社会中的风云人物。不管外界如何费扬,她和陈老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要亲厚许多。这天,方牧恩准时来陈家报道时,从陈老口中听到一个让她兴奋不已的消息。“爷爷,您说真的?”
她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好似风中的丝线,飘飘荡荡的,不得到准确回复,就定不下来。陈老沓拉的双目一瞪,直白的表达不满,“你觉得我不应该把斯芸接回来?”
“不,应该接回来!”
方牧恩可劲儿的摇头,黑亮清澈的眼睛直视着陈老,把自己真实的想法传递,“在家里待着,比在医院那种压抑的地方好的多,和亲人待一起,疗养效果也好,说不定阿姨就好了呢。”
“我也这么琢磨的,就怕斯芸在家里受照顾不周,不如医院那些人专业。”
陈老得到让他满意的答复,得意的瞅了管家一眼,他的决定还是很有人支持,接人回来也很有必要的嘛。管家无奈的低头,不让老爷接人回来,是怕他因此受累,本就不好的身体负担加重,也是为了他好。“阿姨接回来吧,可以请来两个专业的医护人员,我经常来这里,也能帮忙照顾。”
方牧恩生怕舅姥爷改变主意,赶紧道。她眼中透露出的殷切太甚,别说陈老,连管家都瞧出不对了。陈老扯着一绺花白的胡子,重又打量着她,目露审视,“悦丫头,你很希望我接斯芸回来?”
即使陆琛晟把发给他的照片也给悦丫头看了,她认为斯芸在医院待着不好,应该接出来,也不应比他还积极,偏偏这种积极还不是装的,而是发自内心。他声音依旧温和慈爱,但隐隐有质问之意。方牧恩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表现太过热切了。可是,面对母亲能被提前接出来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激动,不殷勤?脑海快速运转,长吸一口气,婉笑道,“我跟家里关系不太好,长这么大,您是待我最好的长辈,想来斯芸阿姨也待我也会不错。而且,而且……”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等陈老追问,才道,“而且我有个做护士的朋友,她跟我说过,那些精神病人在医院并不能得到好的照顾,有条件的话,还是接回家更好点。”
方牧恩小心观察舅姥爷的反应,重生一事太过诡异,她会和好友说,是当时走投无路,必须得到帮助,现在舅姥爷生活还算平顺,等接妈妈回来,会更好点,她没必要把老人扯入这场复仇中。就让舅姥误以为她和哥哥都是意外死亡,三年前已经震痛过,现在再说,还要经历一遍,对老人身体来说并不好。做下决定,她神情间更加坦然。“好好好!”
陈老连说了三个好字,得知沈斯芸处境后的阴云消散一点,“悦丫头,等斯芸回来,你们好好相处,她醒来后,应该会喜欢你的。”
“恩,爷爷放心。”
方牧恩暗舒一口气,唇角清浅的笑弧扩大,上前扶上陈老的手臂“我陪您在花园里转两圈,您跟我说说阿姨以前的事,让我也好讨得她欢心。”
她没再问什么时候去接妈妈,相信舅姥爷要接人,就一定会把人接出。至于来自顾继城的阻挠,他药物上市还要靠舅姥爷,若是得知这事,只有乖乖将妈妈送出来。“成,你个小机灵鬼,我这就跟你说说。”
陈老亲昵的点了下她脑袋,下巴抬高了点,望着天上的几团白云,缓缓讲起往事。两人一个讲的多,一个听得认真,时间很快走过十二点,都不知道,也没瞧见管家几次欲言又止的提醒。陆琛晟黑着脸来要人,强势拉过方牧恩,冷眼觑着陈老,“还望陈老不要忘记,暮暮是我妻子,不是你家的。”
他能同意方牧恩频繁来陈家拜访,是她在这里比在陆家待得舒服,但舒服到能把他这个丈夫忘在一边,就绝对不行!“阿晟。”
方牧恩加重了语气,哪里有人这么对长辈说话,不由横了男人一眼。那一眼非是责怪,而是含着讨好安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