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眼见到天榜大宗师的模样。虽然只是一个虚影，但散发出惊人气势，却依旧是让人感到心悸。夏侯霸的目光在论剑台上环视了一圈，最终终于是落到了已经冰凉的夏侯杰，和他面前不远处的段小楼身上。“杰儿！”

夏侯霸看着夏侯杰已经冰凉的身体，微微闭上眼睛。半晌，才重新睁开双眼，轻叹了一口气道：“本座就知道，一定是你出了事，本座这一丝留在外界的神念，才会显现出来。”

然后，他便看向段小楼，目光却是停留在手中那“小楼一夜听春雨”之上。“你是穆千里的弟子？”

夏侯霸沉声问道：“是你杀了杰儿？”

“不错！是我杀了夏侯杰。”

段小楼面对传说中的天榜大宗师，却丝毫不惧，点头说道：“不过……”他本来想说，夏侯杰的死有些蹊跷，像是在和自己交手前，就被人下毒。不过夏侯霸显然不想听他解释，直接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多说了，他学艺不精，死在你的手上，是他自己的命。不过你杀了本座的杰儿，也得付出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出刀吧，本座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天刀！本座也想看看，你师傅那老鬼，临死前究竟琢磨出了什么刀法。竟敢妄图挑战天刀！”

尽管对方是天榜大宗师，但当面辱及自己的恩师，段小楼依旧是被气得紧紧捏住刀柄。人生最是，少年意气。段小楼头脑一热，竟然直接将手中的弯刀举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道身影一闪，泰老已经上了论剑台，并且挡在了段小楼身前。他一把握住段小楼的手，将他已经举起的弯刀生生按了下去。一边笑呵呵的对夏侯霸说道：“夏侯小鬼，你堂堂武道大宗师，以大欺小，对一个小娃娃出手，也不怕辱没了你天刀一脉的名声？老朽执掌泰山论剑台，双方公平较量，虽然那夏侯小子的死有些蹊跷，但绝不是这小子的问题。老朽不许你对他出手！”

“泰山之神？”

夏侯霸微微皱起眉头，旋即颇为轻蔑的摇了摇头：“本座说了，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他杀了杰儿，代价就是他的性命。你一个凭借泰山山脉灵气苟延残喘的伪神，也想来阻止本座不成？”

他盯着泰老，一字一顿道：“你还不够资格，让开！”

“夏侯小鬼，你好大的口气！”

泰老也是大怒道：“便是你师傅在时，也和老夫称兄道弟，不曾有丝毫不敬。老夫看你是狂妄得过了头！区区一尊分身显影，莫非还想连老夫一起杀了不成？”

“我师尊和你，的确是有些交情。”

夏侯霸点点头，神情冷漠道：“既然如此，本座只出一刀。你若是能从本座刀下，救下那小子，也算是他的运气。”

接着，便见到夏侯霸凌空踏出一步，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好似从他身体中传出，又好似从九天之外传来。“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阴阳三合，何本化无？”

“地方九则，何以坟之？”

“增城九重，其高几里？”

“焉有虬龙，负熊以游？”

“一蛇吞象，厥大何如？”

“天式纵横，阳离爱死？”

“女娲有体，孰制匠之？”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每一个声音传出，就仿佛是有一个真实的世界，降临在所有人眼前。一个个与众不同的画面，不断在众人眼前出现交替。那些画面中的景象，仿佛是与大道相合，每一句话，都是直指大道本真，奥妙无穷。论剑台下，就连柳夜这等心神坚定之人，都是忍不住沉浸到了那好似真实，又好似虚幻的画面当中。与那好似直指大道的声音一起，探寻世间问题的本质。“天刀九问？”

论剑台之上的泰老深深皱起了眉头。恐怕在场所有人当中，唯一能不受那些画面所影响的，就只剩下这老头一人了。他沉声道：“夏侯小鬼，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老夫了。一出手，就是你天刀一脉的至强绝学。哼！那就让老夫看看，你这天刀九问，是否能斩开老夫脚下的泰山！”

话音刚落，只见一股玄黄之气，猛然从泰老脚下升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