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觉。在京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苏明渠能捞到一个半山腰的住处，前靠水，背靠山。足以说明苏家在京都还是有一定势力的！王学安亲自上前为他们开车门：“萧小姐，请吧。”

他识趣的改了称呼，倒是让萧清绮多看了他一眼。刚才还一副装亲热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又扮起冷漠来了？萧清绮决定，等会儿回去还是自己问问顾红梅女士要来的靠谱。王学安不理她的打量，目不斜视的道：“苏老已经等很久了。”

萧清绮边走边和穆瑾咬耳朵，生怕别人听不到似得：“你说，现在见得这个苏明渠是真的假的？”

穆瑾狠狠的搓了搓她的脑袋，对她脑子里的奇葩想法不予评价。媳妇啊，咱能稍微收敛点吗？显然，萧清绮并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反而有变本加厉的意思。打量着苏家里面的布局，东瞅瞅西看看，不时评价一番，当然其中没什么中听的就是了。穆瑾见她说的开心，也不去阻止。一个苏家而已，他还不放在心上。只是后面的王学安嘴角不断抽搐，他怎么记得顾红梅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么毒舌呀！直到进了屋子，他的心才松下来，只是不知道苏老爷子找萧清绮究竟有什么事，难道是见着她，想自己的闺女了？王学安不断在自己心里琢磨，却没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苏明渠几乎是一看见萧清绮进来，自个儿便站了起来。只是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局促，刚才苏新已经尝试着告诉他，他们下午的见面很不愉快。不用想也知道萧清绮对他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公，应该没什么好印象。王学安这一路上可是只字未提苏明渠病情的事，萧清绮自然也不知道。眼下看苏明渠站在那那副样子，她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苏明渠略显尴尬的和王学安摆手：“你先下去吧。”

王学安最后看了眼萧清绮，却什么都没说，自个儿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苏明渠苏新，当然还有萧清绮夫妻俩。几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苏新请示性的往苏明渠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说道：“萧小姐，过来坐吧。”

萧清绮看着他有点疑惑，这个苏新下午也在，为什么没有现在这么热情？那个时候，可是一点声都没出。苏新知道她在疑惑什么，可这个问题他却没办法解释，更没办法回答。服侍苏明渠会这么多年，他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他的思想就是他的思想，他做的只有服从。这算是一种愚忠的表现，可苏新明显已经习惯了。穆瑾拉着她的手走过去坐下，管他什么事儿呢，都不能累着小媳妇。小两口坐了，苏明渠才回过神来。看着她，一开口语气平和了不少：“你来了。”

他这么客气，萧清绮还真就不大适应。胡乱的扯了扯嘴角：“那啥，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受不起。”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的，可平静下来的苏明渠却看得出来，萧清绮这是在讽刺他呢。看来，下午那会儿他们谈话的气氛确实不怎么愉快。他僵硬的咧了咧嘴角，把视线看向穆瑾：“这是你丈夫？”

萧清绮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这个问题他们下午不是说过了吗？还吵架来着，可现在他这副样子，却像是完全不记得了。“他，你认识？”

她奇怪的指着穆瑾，问道。“他，穆瑾嘛！穆清轩的老板。”

苏明渠以为她在怀疑自己的智商，却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萧清绮。他只是思维有些混乱，又不是老糊涂。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无论是这几天从报纸上还是下午的会面上。萧清绮看了看穆瑾，两个人心里满满的疑惑。不对劲儿！简直是太不对劲儿了。她继续问：“除此之外呢？”

苏明渠好像对她的问题很意外，不过萧清绮的语气挺平和，他也就仔细想了想回答：“哦，我知道，不是说了嘛，他是你丈夫。”

萧清绮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噎了一把，真的很难相信，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这个老头还那么强硬的要求他们离婚。怎么到了这会儿功夫，他却又装起无辜来了。难不成，打算跟自己开玩笑？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语气也微微凝了几分：“苏老爷子，你有话还是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的。”

她的称呼让苏明渠的眉头一皱，却没了白天时候的暴怒景象，反而十分平和的告诉她：“你应该叫我外公。”

他的样子，太像一个长辈。萧清绮却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压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整个人的情绪，却越来越暴躁：“苏老，这个问题我们下午已经讨论过了，我妈……”“萧小姐！”

她话说到一半，苏新忽然打断她。用十分不悦的目光盯着她，他以为王学安应该跟她说清楚了，可萧小姐为什么还要这么为难一个老人。自家小媳妇被人瞪，穆瑾不乐意了。一张脸拉得老长：“苏老，我不知道你这么晚叫我们过来是什么意思，可我夫妻二人在一起，是任何人都拆不了的。您就不用多费心思了！”

他的态度摆的鲜明，可苏明渠也不知道哇，他是真的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他们下午是见过面的，眼下穆瑾这么说，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弄错了什么。或者，下午发病的时候又做了什么不靠谱的事儿？萧清绮心里憋了一口气，可到底也发现了有什么不对，没好气的问苏新：“他，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

苏新的语气很冲，他算是当年看着顾红梅长大的老人，现在看萧清绮这么不知道尊老的举动，当然生气。就算是当年的四小姐，也没这么过分过。“我应该知道什么？”

萧清绮脾气也不是盖的，直接就吼了回去。你丫的大半夜的把我叫来，合着就是看你们主仆二人发疯是吧！就算是要闹，也该有个限度，我是软柿子吗？你们谁想捏一下就捏一下。苏新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在他心里终究是主仆有别。所以，自己不能和苏明渠一样，对萧清绮大吼大叫。殊不知，萧清绮哪有会这么多规矩！他就像个闷葫芦似得不说话，她心里反倒不得劲儿。搞得自己好像欺负人似得！她闷闷的不吭声，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苏明渠责怪的看了眼苏新，他也知道自己这些年的身体状况有问题。现在萧清绮搁这儿，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径自说道：“清绮呀，其实外公身体不太好，有时候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这身体的零件啊，退步咯！”

他话里的声音，带着一些感伤。萧清绮不自在的拿眼角偷偷瞟他，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这个理由有点太牵强了。可要是假的，谁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呢？她又不是他什么人，甚至还有求于他。苏新看她一副怀疑的样子，嘲讽的道：“你放心好了！苏老不会拿这样的事情跟你开玩笑。”

萧清绮不服输的瞪回去，他们本质上还算是陌生人好么！她怀疑一下怎么了？无礼也是他们在先，关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