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在他的魔爪伸过来时，她就灵巧的躲开了。“强／奸啦！”

“永昌食品加工厂厂长的儿子楚则衍仗势欺人啦！”

“楚则衍你前几天才被警察抓到警察局里，关了一晚上还不学乖，还想再进去一回吗？”

叶向晚一路大声喊着，一路跑开了，钻进了人群里。这一次楚则衍没有得手。一来，叶向晚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楚则衍愤怒的冲向她的时候她就猛退几步转身跑了。二来，叶向晚喊的那几句话实在是太有代表性。大庭广众之下有人强／奸了，谁不好奇？再有，楚则衍挺有名。永昌食品加工厂虽然不是什么大厂子，但生产的香醋和食用油价格很公道，比外省运来的便宜多了，因此家家户户买的香醋和食用油都是永昌这个牌子，可谓是耳熟能详。现在叶向晚这么一嚎，永昌食品加工厂的儿子的热闹，谁都想看一看。人一围过来，就挡住了楚则衍追人的脚步，等他拨开人群追过去，叶向晚已经离开了。“该死！”

楚则衍咬牙站在人群中，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离开视线，愤怒的将脱下来外套扔在地上，还狠狠的补上一两脚，仿佛踩踏的是叶向晚本人一样。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找死的女人！……秦景宣一个人坐在魅色夜总会环境清幽的包厢里，身边没有一个陪玩的人。他今天来这儿也不是为了玩，只是心里堵得慌，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喝几杯酒发泄情绪。因此，他连侄儿秦怀安都没有叫来。酒是夜总会调配的烈酒，水晶托盘上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一只杯子，每一只杯子大约只有核桃大小，里面装着八分的酒，从40度，41度，42度……一直到60度，一杯比一杯度数高。这种酒叫步步高升。一般人十杯酒喝下来就醉了，酒量好的，二十一杯酒以后也基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秦景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着酒杯，将杯子中的酒一口喝下。这已经是第八杯了。秦景宣的意识有些不清醒，手指轻轻点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幽深的目光望着前方，却好像没有焦距一样。一些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画面，随着酒意渐渐转浓，开始一帧一帧的在脑海中浮现。那些让他愤怒的，落寞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全都在脑子里轮番出现。……他记得，那是五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可他的心情，远不如落地窗外的阳光那样明媚。一向将他当成儿子一样疼宠的大哥秦良宣将一个牛皮纸袋拍在他面前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景宣，我找人做过DNA鉴定了，那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

大哥的声音不急不缓，掷地有声。他坐在桌子后面，背脊挺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牛皮袋子，一言不发。他难以相信，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竟然……真的是他的儿子。可他，明明就没有碰过任何女人！大哥看了一眼他波澜不惊的模样，看不出他的情绪，斟酌了一下，迟疑着说：“关于这个孩子，根据我们所查出来的消息，他应该是有人找人代孕的，所以你不知情也不奇怪。”

停顿了一下，大哥意味深长的说：“我记得你一年前在那人的怂恿下，去医院捐献过精／子，是吧？”

他没有回答。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那双眼睛古井无波，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无法影响他的情绪一样。唯一泄露了他情绪的，是他抿得紧紧的嘴唇。大哥离开后，他抬手将桌上所有东西全部扫落至地上，房间里响着此起彼伏的碎裂声。他颤抖着手拿起DNA鉴定书，眼睛里流动着暴戾的光芒。该死！原来那人竟然想用孩子来威胁他！……他依稀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个下午。那时候他已经出国远离了那些让他不堪回首的地方，一个人在美国住着，白天去自己的公司上上班，晚上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他那时候的日子，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了无生趣。从外面回来，洗漱过后躺床上，开了电脑，接到家里母亲发来的视频请求。他迟疑了一下，选择了接受。屏幕上出现的是母亲温柔的脸庞，她微笑着半靠在床头，身边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静静的依偎着她，明明已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迟迟不肯睡觉。母亲说，“他一直等着跟爸爸视频呢。”

他沉默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没有应声。母亲低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怀中的孩子，“苗苗，不是想爸爸了吗？跟爸爸说话。”

秦怀禾小心翼翼的转头看着电脑中秦景宣精致的五官，眼神湿漉漉怯生生的，似乎有一丝丝期待。任何人对上这样的眼神都免不了心软成一滩水，但秦景宣是例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默的，安静的和那个孩子对视着，一句话都没有说。“爸爸。”

秦怀禾粉嫩嫩的小嘴唇微微张开，细弱的声音透过网络，钻入秦景宣耳中。秦景宣眉头微微动了动，安静的移开视线，不再看他。“……”不到三岁的小孩儿满眼期待的望着自己的爸爸，期待着爸爸能够回答自己一声，可爸爸却转过了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垂下眼睑，小小的手指头掐着掌心，很拼命的才控制住不让自己哭出来。母亲见状责怪的说：“景宣，你怎么能这样！”

母亲气恼的试图中断视频，那漂亮的小孩儿却伸手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关掉视频。秦景宣没有看屏幕，却清晰的听到，那孩子用细弱的声音低低的说，“奶奶，不关，看爸爸，要看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