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功夫果然神妙,要是朕能学就好了。”
杨广大声鼓掌叫好,一众大臣们也都应声附和,至于杨广所说想学轻功的想法,大家都只当是皇帝脾气又犯了。 毕竟杨广的身体状况大家都了解。 除了宇文化及、韦怜香、某邪王之外,能知道杨广被林远‘仙人抚顶’的人可不多,至少这群大臣们暂时就不知道。 可宇文化及等人却明白,杨广这不是在说笑,而是真心实意地请求。 不管别人心中如何想,至少宇文化及的脸色很难看,‘若是杨广实力重新强大起来,那再想夺回我宇文家的江山可就难了。不行,这所谓的国师,得赶紧找机会除掉!’ 如今在大江之上、龙舟之中,大家住的地方离得太近,想要大张旗鼓地动作,很难瞒得过杨广。 可如果不大张旗鼓,只是派高手出场,宇文化及心中却根本没有能单独拿下林远的手下。 这是武力的威慑。 林远在众人心中的人设已经成形了,至少是老牌宗师的实力,能够让宇文化及暂时投鼠忌器、让韦怜香偃旗息鼓、让某邪王定下三次之约的实力。 ‘没关系,很快就要到江都了,到时让阀主出手,看你还能逃得到哪儿去!’ 宇文阀最厉害的高手,可从来都不是他宇文化及,他最多算是宇文阀的年轻一代最强者,而真正的巅峰,却是阀主宇文伤,也是一位老牌的宗师级人物。 ‘就算阀主单对单拿不下你,有我等一众在旁围杀,你又如何能应对?’ 想到此,宇文化及顿时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陛下想学,贫道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远笑呵呵地道。 感受着林远散发的善意,杨广大笑抚掌,“好好好!有国师此言,朕便放心了。不过国师的眼光也是真的不错,让朕都有些羡慕了啊。”
众人的目光,这才转向被林远带上龙舟的女子身上。 待瞧清楚之后,这群见惯了美女的臣工们,却纷纷露出惊艳之色,更是窃窃私语起来。 “好美的女子,更有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生呵护。”
“是极是极!尤其是那一双小脚,实在是让人心醉!”
“哈哈!你这个嗜好还是这般奇特!”
“彼此彼此!”
“你们可都小声点吧,别忘了,这女子已经是国师的侍女了,你们还敢跟国师急不成?就算不是,那也是陛下召集的美女,你们又敢跟陛下争不成?”
别看杨广这些年经常开party,玩到开心的时候,也会把身边的美女往臣子们身上推,以示恩宠。 但那也都是极受宠信的宇文化及、独孤阀等重臣才有的待遇。 更何况,哪怕是这些重臣,面对杨广的‘好意’,也是从来没有人敢接受的,否则谁知道杨广会不会突然发疯,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如今的隋廷之中,可是越发的危险了,或许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杨广给盯上,还是稳妥一点好。 一时间,众人尽皆禁声,眼神却依然不住地往那女子身上瞄。 而这女子似乎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躲到了林远的身后,却又似乎怕身上混漉漉的弄脏了林远的道袍,只敢用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弱弱地抓着林远的衣袍。 林远眼神微动。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似乎真的动了一下,便笑着道:“陛下金口玉言,不会朝令夕改吧?”
“哈哈哈哈!看来咱们的国师也是护花爱花之人,是同道中人啊!国师且放心,既然朕已经将她赏给了你,那她自然便是国师的女人,谁也不能惦记!”
说这话时,杨广霸气十足。 等等! 为什么是涉及女人的话题时,才会霸气十足的? 再说了,谁特喵的跟你是同道中人啊,会不会说话啊。 “大江风寒,贫道便先带这女子回去换套衣服,再来与陛下探讨‘国事’。”
林远在最后那两个字上,加了个重音。 杨广听懂了,满意地点点头,“国师去吧,朕等着国师。”
林远转过身来,看着可怜兮兮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将手搭上了女子的肩膀。 女子害怕地低下头,身子微微发颤,似乎是恐惧极了。 “别害怕,没事。”
林远的声音温柔和煦,就如同春天的太阳一般,充满着温暖与灿烂的气息,让女子心中的恐惧消散。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林远那张俊朗不似凡人、如同太阳般耀眼的脸庞,冰冷的心不由得微微跳动了一下。 一抹紫气,顺着林远的手掌,从女子的肩膀覆盖住她的全身,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紫色的纱衣。 只是一瞬间,那一身的水汽蒸腾而起,将女子衬托得越发好看。 杨广瞧着这女子,摸了摸下巴,一副颇为心动的模样,宇文化及见状立即凑了过去,小声道:“陛下,如此绝色当只有陛下能够享受。国师乃圣人降世,又哪里懂得个人奥妙,不如……” 杨广看了他一眼,道:“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既然说了赐给国理由,那自然是没有反悔的道理。宇文爱卿,可不要陷朕于不义之地啊!”
宇文化及诚惶诚恐地道:“陛下恕罪,臣万死!”
杨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万死万死的,你可是朕的禁军统领。对了,长生诀的事情你还得关注着点,反正离江都还有段时间,你再去找找,最好当朕到江都的时候,能够看到长生诀。”
啥? 宇文化及顿时有些傻眼。 长生诀的事情还是他曾经告诉给杨广的,杨广很是重视,但看重的不是所谓的‘长生’,而是想用这门旷世的道家奇功来修复伤势。 宇文化及则是认为这长生诀名不符实,是道门用来忽悠人的玩意儿,否则怎么会几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练成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找来,让杨广胡练,说不定杨广就把自己给练得更废了,甚至是直接练死了呢? 宇文阀是想夺走大隋江山,可他们要的是平稳过渡,而不是背上刹君的罪名! 只是,原本以为找一本糊弄人的功法很简单,可结果却是波折横生,最后便宜了两个小混混,还跟宋阀搞到了一起。 这件事,宇文化及在回龙舟的时候,就已经跟杨广汇报过了。 杨广当时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太当回事,毕竟长生诀的功效也只是猜测,而且林远也出现了,以紫气东来的架势震撼了所有人,顺便给杨广来了个“仙人抚我顶”,给了杨广一套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能长寿,又恢复了后天的实力。 这让杨广的心思就放到了林远身上,比起那个虚无缥缈的长生诀,无疑是林远这个“道门行走”更实在。 如今他再提起长生诀的事情,还让宇文化及再去寻找,并且要在江都见到,这些说辞,无疑都是想将宇文化及支走。 宇文化及现在还不敢违搞皇命,只得憋屈地离开。 只是在望着林远时,眼中的杀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看来杨广是真的决心跟道门走到一起了,好好好,那我就斩断道门的这支手,看你们如何再联合!江都,就在江都,你们杨家的一切,终究是要还给我们宇文家的!”
宇文化及带着大队人马离去,却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林远已经带着他的新侍女回了房间,而杨广也已经让人送来了女子的服饰,“虽然衣服干了,但被江水浸泡也有些脏了,先换上吧。”
女子眼眶中泛着晶莹,微微低下身去,“多谢国师。”
林远摆摆手,正想说些什么,却瞧着这女子已经开始脱衣服,手速还不慢,肩膀都已经露了出来。 好家伙! 林远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也有些太快了啊。 他转过身去,一脸正气道:“我先去外面,你就在房间里休息一下,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你的。”
说完他就直接走了房间。 女子手中捏着衣角,嘴角微翘,哪里还有之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来不是驻颜有术,这道家积蓄这么多年,还真是出了些人物呢。”
林远可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这样的评价,不然的话,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实际年龄已经连自己都不愿意说的他,暂时可是还有着百来年的寿命,这要是和正常人比,那也大概是走过了人生的一半。 说一句驻颜有术,是没错的。 不过嘛,他可不愿意被人这样说,而且大唐世界让他的心再度充满了激情与活力,作为穿越者的他,自然准备重新走一段人生。 龙舟选美这件‘国事’,在林远带着侍女离开、宇文化及外派之后,也就结束了。 杨广回到了龙舟四层的正殿,继续喝酒享乐,只是身边少了之前的女子,只剩下了一个吴绛仙。 吴绛仙是被选送上来的,之前一直都是大家闺秀。 原本以为到了皇帝身边会是一件很庄重的事情,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 这杨广,简直就是一个昏君嘛! 而杨广却是乐在其中——捉弄一个正经的女子,实在是挺有意思的事情,直到林远进来,他才稍稍正经了几分,但却依然揽着全身僵硬的吴绛仙,嘴角上翘,意有所指地问道:“国师这么快就过来了?”
林远就当没听懂,直接说道:“陛下相召,贫道自然来得快。”
杨广哈哈大笑道:“国师啊国师,朕还以为你开窍了呢,不过没关系,当你体会过之后就会明白,什么清修苦熬,都不过是折磨人的玩意儿。这人世间可是有着千美万好,让人留恋忘返啊!”
显然,杨广也是把林远当作二十出头的绝代天骄了。 林远心情愉悦了几分,“贫道初入世间,终究是要在这天下走上一遭,体验一下这红尘万丈,磨砺道心,才能更进一步。”
杨广很是无趣地道:“国师这想法有些偏颇,红尘多彩,体验一番是肯定的,但却不能只想着磨砺道心,而是要全身心地投入,否则效果可能不会太好啊。”
顿了顿,杨广好奇地问道:“说起来,朕还不知道国师出自哪一脉呢,修的又是什么道,尊的又是什么法。”
这是终于要探究来历了? 如果林远从笑傲时就直接“飞升”到这个世界,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搬出全真道统,道出三清道统。 可现在嘛,他却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贫道师法天地,亦师法众生。”
这答案只回答了三分之一的问题,但杨广却没有丝毫不满,而是郑重道:“国师果然大气魄,敢问,何以法天地,何以法众生?”
林远轻笑道:“自然是万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
万教圆融? 独全其真? 全真? 全真!!! 杨广是真的被惊住了,好半晌才喃喃道,“朕统御四海,对道门也算了解不浅,却从未听过如此法统。国师,莫非真的是圣人降世不成,居然有如此大气魄,要立全真道统,圆融万教?”
林远道:“陛下误会了,贫道势单力薄,只能识心见性,至少目前,还没有办法立道统、传法理。也正因此,贫道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
杨广明白了,至少他觉得自己明白了。 眼前这林远根本就不是什么道门行走,或者说,林远背后暂时没有道门能够为其提供帮助。 但这却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要在如今的道门那错综复杂的势力内部,再开一脉。 更是以全真为名,以圆融万教为法。 好家伙! 你这不是要立道门道统,而是要把天下的宗门全部打散,然后作为自身底蕴,以此来统御天下信任不成? 这样的人物,怕是早就被道门视作异类,甚至是异教徒了吧?! 想到此处,杨广更加肆意地放声大笑起来,不是怒极而笑,相反,他看向林远的眼中充满了亲近之色。 “国师,原来我们是同一类人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