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页,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当我到了四十岁的时候,我会不会和那些中年妇女一样,有着肥胖的肚子和一张皱巴巴的脸。”
提上一个帆布袋子去菜市场为了两毛钱讲价半天。然后再去那些写着“一律二十元”的摊子旁,挑上一件衣服后再龇着牙问“老板,还能便宜吗?”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而可悲的是我好像正在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从我头顶上四角的天,我就知道,我的一辈子已经难逃那种命运。时间总是喜欢开玩笑,渐渐的我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希望已经完全破灭,从我听到减刑半年的那一刻起,谁能给我十八岁的自由。我怕是不能有高三的生活了,高考对我来说,已经是个梦了。我时常回想起林肖,那个我想在十八岁表白的男生,现在我也要放弃了,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幸福的生活着。我记得上历史课的时候,曾将在书皮上画了一个简笔画的图像,那是我心中他。那幅画比较抽象,唯说像是只猴子,只有我自己才能看明白。关于唯,我最好的朋友,真的好想见你,谢谢你为我家做的一切,谢谢你照顾我的妈妈。我是一个不孝顺的女儿,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为妈妈挣过光,还总是让她担心,不过出狱以后,我会努力的挣钱,给她买时髦的衣服。或许一辈子我不会结婚,或许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把自己随便找个人嫁了,总之,之后我会带上妈妈离开这里,离开住了十七年的老房子,离开读了两年的高中,离开林肖和唯。因为我很怕你们见到我四十岁的样子,那样的话,我宁愿永远的远离你们。在监狱里还要呆上三年半的时间,这里的日子闷得能让人发疯,我不想再织毛衣了,我的手上已经褪了几层皮。可是唐叶说想要再减刑还得拼命的织毛衣,上次我抓住了她的把柄,所以这些日子,她并没有再欺负我,可是我害怕,有朝一日她还会重来,我不想再吐一次了。天哪,我真的不想再织毛衣了,谁来帮帮我,我就像是站在一个漩涡里,不停的旋转已经让我头破血流了。我的末春或许就这样结束了。合上日记的时候,左林肖的眼睛里已是一片湿润,他把日记放在胖女人的桌子上,就离开了监狱。马路上有着三三两两的行人,显得格外冷清,冬季的稍微偏末色的天空总是让人想要安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