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万秒赌坊,看来哥跟他们很有缘分啊。”
赵瑔抱着臂咬手指,“我就奇怪了,丁家兄弟不疯不傻,说他俩去赌钱我能相信,说他们无缘无故去闹事······?日!我不信。三元,怎么不见周大哥,他人呢?”
“周员外担忧丁家兄弟安危,跟着赌坊的人去了。”
徐江抢着回了话,瞥了传奇小官人一眼语中另有含义,“赌场的人只说要寻丁家兄弟的周姓朋友理论,是以周员外二话不说跟人走了。”
“不提我?只提周大哥?嗯哼。”
赵瑔有点意外,冲谢春风点了点头,“呵呵,这哥俩有点意思,哈?”
许是丁氏兄弟俩担心提你的名字更要吃苦头呢。小谢跳着眉毛笑了笑。他却忘了周秉义提着火枪虐的甑师爷等人心惊胆颤,同样在赌坊中人那里露了相,周秉义去赌坊······“回客栈准备一下,去赌坊会一会是何方高人。我的人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赵瑔当先奔悦来客栈而去,周围无风子等也不再遮掩,纷纷跟上。虽说手底下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赵瑔还是很有点小得意,雄性动物形单影只地·····离败狗也不远了,况且人家丁家兄弟当众表示要以身相许,赵瑔若不为兄弟俩出头还算是男人么。收拾妥当出门时,赵瑔的后腰里鼓鼓囊囊,为表示自己也是读书人知识分子,他当然得两手空空才算脱离劳苦大众,小厮三元手里则提了一个伞囊,大晴天也无可厚非,公子哥儿身子骨娇贵,晒坏了可不美。小谢仍然随在赵瑔身边任长随伴当,其余保镖则以路人甲乙丙的面目散开不远不近地跟着,锦江鼠徐江是现成的带路党,尽心职引路顺便应赵瑔要求介绍沿途风貌。即将与万秒赌坊的交锋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锦江鼠忐忑不安,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奢遮小官人再是风头无两也掩不了外来者这个事实,就算暂时力压赌坊一头,后面还有虎捷右厢数万官军呢。徐江相信赵瑔也清楚此行不轻松,这当口还有闲暇欣赏武昌街景,他不得不佩服赵瑔的胆魄。佩服股本佩服,虎捷右厢的数万官军可也不是吃素的,都指挥使厉飞更不是泥塑木雕的佛像,有人踢了万秒赌坊的场子,厉大人还能坐得住?“赵公子,非是小人多嘴,厢军厉大人······据说厉大人此人为将刚绝,治军严苛。赌坊之事若能和气解决自是最好不过。”
徐江的规劝相当委婉。赵瑔笑吟吟横过一眼,“徐兄说话的是,小生亦非多事之人,如能和平解决当然好。”
两人相对笑笑再不言语。开赌坊的如能好说话,不如改称散财童子,而赵瑔这个电影达人穷搜已知的与赌坊相关的电影,发现了一条规律,只要赌场与赌客有了纷争,就没有双方握手言和的可能,想全身而退只有两条路,要么主角赌神附身,赢得赌场方面连胆汁都吐出来;要么主角神勇无敌双枪齐发拳脚犀利杀出一条血路。赌神赌圣之类的就不要提了,赵瑔与这方面的技能绝缘,神勇无敌······小马哥珠玉在前,赵瑔也不想凑这个热闹了。站在万秒赌坊大门前,赵瑔斜飞的长眉扬了扬。正午阳光下,整个人的气势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电影毕竟是电影,当不得真,双方枪战时贝雷塔五四手提枪AKMI6充斥屏幕,但这是大宋,火枪在手笑傲天下!“和平,还是战争,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对着万秒赌坊大门,赵瑔如是说,他的语音平淡,语气却不容置疑,他的眼神淡然平静,如猛虎出击是志在必得的淡然平静。百兽之王从不需土狗般龇牙瞪牙狂吠来威慑对手,结局在纵身一跃时已显现。所以,猛虎狩猎时的眼神从来都是平静的,平静的像心如万年不化的冰川。世界上最嘈杂的公共场所首推华夏的饭店酒楼,其次就是赌场,并且全球各地赌场皆如此。万秒赌场的所在是一处很大的院落,进院即能听见前面大殿里人声鼎沸。院门内两侧各有三三两两敞怀露襟的汉子,看相貌气质便知是赌场的打手帮闲之类。赵瑔脚下停了停,他的视线在前方大殿逡巡,“春风,我看这房子与太清观的建筑很像啊。”
“贵客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赌场帮闲中一个着光鲜的汉子迎过来,满脸堆笑地上下大量赵瑔等三人。“贵客可算来对地方了,不是小人夸口,满武昌城您打听打听,敝坊里玩法最多最规矩,无论贵客赢了几多,敝坊二话不说双手奉上银钱恭恭敬敬礼送贵客出门,您若想歇一歇,敝坊备有客房,吃的有······”“不必麻烦了,小生是来找人的。”
“好说好说,却不知公子的朋友是哪位?请公子示下,小人也好给公子引路。”
“找谁呢?这样吧,小生就找你们坊主厉山,麻烦跑一趟找他出来。”
“找坊主?我看你等是来找死的!”
迎客帮闲的笑脸倏地下来,脸色转变之快不亚于早春的倒春寒。这厮话音刚落就被小谢赏了一个脆的,“啪”“唉呦”,等翻身爬起来时半边脸已是高肿赤红了。“不要动手,有话好说。咱们要做有素质有修养的文明人,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呢?”
赵瑔锁着眉头语多谆谆,“‘他骂人当然是不对地,但你打人也不对嘛。算了,这事扯平了,以后可不许随便打人。”
谢春风冷哼一声傲然负手而立。鄱阳湖遇险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乃至于“赵长老”遭言语威胁也严重刺激到他。院中闲汉们乍见变故,顿时吆五喝六围将上来。挨了小谢一巴掌的迎客“呸”的吐出一枚牙齿,又吐了一口掺着血水的唾口沫,狞恶地狠声道,“打得好!”
这厮倒也硬气,典型的输人不输阵。赵瑔嘿嘿乐了,“都说你们扯平了你倒夸赞他,岂不更显得你骂人不对?“搞得小生都不好意思了”小谢忍俊不禁,英挺面庞上冷硬的线条柔和许多。三元在两人身后抱着伞囊也在不住捧腹。闲汉们出离愤怒了,一个个鼻息粗重血涌顶门。见过欺侮人没见过这么糟践人的,对方的做法简直就是把自家这帮人的脸面丢地上踩两脚再吐口痰上去。不知哪个发声喊,闲汉们状若疯虎一般一涌而上,今天不把这条欺上门的过江龙收拾了,万秒赌坊的招牌就算被人家踩扁了。小谢傲然一笑,渊渟岳峙,绝世高手范儿十足。赵瑔拦着三元后退两步,“圣人说君子不立危墙,哥是要当秀才的人,这个谨遵圣人教诲。”
眨眼间小谢出手了,这是继赵瑔亲见“飞花摘叶”手法后第二次看到小谢使用暗器。目睹小谢的身手后赵瑔才知道以前无论看书还是看电影,大侠们扔暗器的功夫都被艺术处理过。实际情况就是他只模糊看到谢大侠手臂抽风一样乱甩了几下,然后七八名赌场帮闲们就像割了茬的麦子齐齐倒下,各自抱着一条腿翻滚哀嗥。“我日!春风你这是······要得!硬是要得。”
赵瑔愣了半天才想起鼓掌,“精彩,太精彩了。”
虽说火枪是他最大的依仗,身边有几个随时能打的好手也不可或缺,万一哪天与某某衙内一言不合厮打作一处······掏出火枪把衙内一枪崩了······好像太凶残了吧。赵瑔头一摆递个眼色,三元飞快地跑去把院门从里面闸上。然手赵瑔调整一下表情,双手拢在嘴前无比凄惶地扯嗓子狂喊,,“快来人人呐,不得了哇,有人来砸赌坊啊。快、快拦住他,哎呀好一个煞神,来······人······呐······”最后赵瑔居然用《青藏高原》的高音尖着嗓子一咏三叹才算结束。这个奇怪的过江龙三人组特莫到底要干嘛?赵瑔的反常让抱膝痛叫的闲汉们忘了伤痛,一个个瞪着泪水朦胧的眼睛愤愤地看过来。“春风兄,不介意介绍一下你的暗器功夫吧?”
赵瑔实在好奇,小谢只是挥一挥手,对方就像遭到机枪扫射一样被打倒一片。哇擦,小谢的潇洒按宋人说书的习惯应有诗为证:“我悄悄的来,到时我很屌的走,我轻轻地挥一挥手,许多人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