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官人、赵二爷以及柴高荣等人均心中一跳。众人皆疲于思忖如何应对贼人,却未去探究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别闹了半天纯属子虚乌有或者林虎其人另有所图才好。赵瑔的心里也在打鼓,他与周秉义素不相识,更遑论提供消息的林虎。消息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周秉义急三火四跑来赵家庄演的是哪出戏?印象中那颗迎风乱颤的骚包英雄球…。赵瑔微微一笑,他没来由地相信周秉义这个人。“瑞泰样是县城的老字号,其东主为人直爽,性情豪放。林虎既为其挚友,想来亦是性情中人。”
想了想担心吴起凤落不下面子又捧其一道,“吴世叔心思缜密一言中的,小侄当设法详查林虎其人,此事断不能含糊。不过……小侄以为山贼袭劫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嗯,瑔侄儿所言极是。”
吴起凤理了理胡须,“老夫只是心中存疑,故而提醒你们知晓。赵老哥,事关你赵氏数百老幼,万万轻率不得。”
赵瑔暗自撇嘴。您老这官话说的,四平八稳滴水不漏放之四海而皆准,细品却一点有用的含量也没有。至于林虎是如何探得山贼离寨欲袭劫赵家庄,赵瑔同样百思莫解。“铁胆义七郎……”,他想起了林虎的绰号,大宋朝这种人多的是,不黑不白,以尚武崇义为先,到处结交不安份的同类,而林虎很可能就此无意中得了消息。君不见警匪片中的线人不都是游走于社会边缘的混混。柴高荣温和敦厚,属于那种世界充满爱,处处有光明心理的乐天派。“瑞泰祥东主何以无故图谋我等?瑞泰祥于咱们的银镜生意合作顺利,日日客户盈门,彼等岂会自断财路,做那杀鸡取卵之事。”
“山贼若来怕就在这一二日,为今之计当如何,请父亲吴世叔定夺。”
赵瑔与三贤压、退伍军官一筹莫展的问题如今轮到老赵头痛坐蜡了。赵大官人和吴起凤长久的沉默。之前赵瑔等人纠结不已的难题如蛛丝密密缠住了二人的思绪。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吴起凤涩声道,“赵老哥,趁现今尚来得及,赵氏举族避往县城罢,再耽搁不得了。”
“德佑,此法不妥。”
赵大官人缓慢而又坚决地摇头拒绝了,“县城城墙阙如,若我赵氏迁避县城,只恐把贼人也招惹了去,到时……这罪过赵氏担不起呀。”
吴起凤长叹一声,忽然怒拍桌案,“我早就劝县尊大人修聋城防,刘大人屡屡以劳民伤财为由拖延至今,如今怎样?天下盗匪四起,总有一日贼子杀进县衙,我看他悔是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