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柴高荣听出了蹊跷,猛鹫山强人怎么又与临安瓜葛上了。“临安来的是何人?”
“不清楚,大当家对谁也不肯说。小人猜测他是哪位朝延权贵的特使,密遣来我山寨行此勾当。”
“可知那朝廷权贵是何人?”
赵彬闻听兴趣大起,同朝为官倾轧至斯,手段如此狠辣下作,竟要与山匪勾结作一处。“这就要问大当家了,他口风严得紧。”
军师又是一阵摇头。“小官人,罗小六的来历小人真的不知,非是隐瞒不告。便是到了大堂上小人亦是如此说。”
尼玛你们大当家心口插着小刀子躺在庄外呢。赵瑔窝心又憋气地挥了挥手,“带走带走,杨都虞怕是等不及要回县城了。”
以厢军孱弱的战力全歼悍匪,说出去全大宋没一人会相信,以此不世之功上报朝廷必有重奖无疑,故而杨孝平押送贼虏回程的急迫心情可想而知。铁汉三扯起军师,昙耕手法熟练地将其绑起来。“哎,可叹王大人合州一役毙鞑子大汗于阵前,如今居然落得独子被戕晚景凄凉的境地。”
军师被拖拽的踉踉跄跄。“慢着!”
赵瑔大吼一声,缓缓转身神情惊疑,“你说……王坚王大人?王大人的儿子被你们抓去了?”
年初二月,鞑子大汗蒙哥亲率大军攻四川合州,守将王坚领兵坚守钓鱼城。七月,蒙哥及前锋将领汪德臣在阵前中飞矢而死,鞑子彻底消灭南宋的战略企图落空,大宋得以续存二十余年。这一节历史赵瑔多少知道,但因讯息渠道不畅,他还不知立下如此大功的王坚被朝廷罢去兵权调回临安。“朝廷派王大人知福州事,后脚就有临安特使到了猛鹫山。”
军师晃了晃被紧绑的双手和身体,“朝廷如此薄待功臣岂不令人心寒,与此相较,我猛鹫山行径又算得甚么。”
葛丕登时性子发作,直愣愣地叫道,“莫非你们害人性命掳人钱财淫人妻女无作不作便是应当的么?”
“这本就是个大鱼吃小鱼的世道,足下的妇人之仁留待讲与那些愚民听便了。事已至此,江某人要杀要剐但凭你们,只别说大道理污我耳,有能耐你与鞑子说理去,与临安那些夜夜笙歌不顾百姓死活的权贵们了说理去。”
为这话军师又挨了铁汉三一拳头,不为别的,看不惯这厮振振有辞说歪理的样子。“够偏激的。”
赵瑔不得不制止黑熊痛殴小灰鼠的行为,“天下确实存在许多不应该的错误,甚至我们无力去纠正去制止,但你以此为借口给自己找解脱便是不该,如此你与痛恨的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君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柴高荣闻言频频点头,“圣人之言早己教给吾等处世之道。”
军师白了掉书袋的秀才哥一眼,“江某虽寄身 争猛鹫山,也深为钦佩王大人这般奇男子,大当家曾与临安特使议定,要王大人出一笔他付不起的赎金,一俟时日至便以此为由将其子杀了,算算日子也就在这几日了。”
他看出来这几人中以赵瑔为首,所以始终视线没离其左右。“不能让王大人流血又流泪啊。”
赵瑔开始心事重重地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