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又是一声闷雷回荡震痛耳膜。二当家低头看看胸口汩汩冒出的血,胸毛已湿了大片,雄壮的身躯晃了晃,“你、你……”身子一软颓然倒地。“哪来那么多台词,真当演电影呢。”
赵瑔嘀咕着,火枪在指上甩了三圈。“别愣着,快去支援那一边。江军师、江军师,过来清点指认。”
杨孝平眉头乱跳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贵人手里的家什莫不是雷公的雷锤?“兄弟们银我走!”
“喀嚓”,昙耕利落地一刀搠穿肩上中箭的贼人心窝,脸上是惯常的漠然。看得赵瑔脊背发冷,果然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五名劫后余生的女子搂在一起抖作一团,惊恐不定地偷眼窥看。赵瑔叹了口气,“你们、咳,先把衣服穿好。”
这几个女子皆是容貌姣好,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谢春风侧过脸尽量不看白花花的女性裸露部位,“无量天尊,尔等勿需害怕,贫道等乃葛皂山太清观修真之士,比番闯寨便为解救无辜剿灭贼寇,现今你们安全了。”
出家人的信誉还是过硬的。众女子从惊恐中回过神,纷纷掩面痛哭。赵瑔挠头了,“怎么?得救了还哭?”
无风子在他身后低沉的说,“你还不懂女人。”
日哦,哥不懂你懂?赵瑔有意盯了道人身上的道袍几眼。“全体散开,寻找王大人的公子。”
这次保镖们忠实地执行了赵瑔的指令,为的却是心中对王坚的那份敬佩。江赤枫检视一圈转回来,“还少六人,除了二当家外,余者皆为一般帮众。”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毕竟同巢为匪多载,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间接亡命在自己手中,正义的旗帜举得再高也抹杀不了心中的愧疚感。五名女子抬首突见贼人军师现身,骇然躲到了谢春风身后。“莫怕莫怕,军师已反正了。”
谢春风浑身不自在,女子们纷纷伸手或拉他手臂或扯他衣角,尘风子道长觉得道心掀起了三尺高的大浪。赵瑔见了江赤枫也阴了脸,“江军师,先前怎不提这里还有携掠来的女子?”
江赤枫无言以对。抢钱抢粮抢女人占地盘,做匪贼不都是这个套路?何需江某饶舌。等五女差怯地穿齐整衣服,谢春风作了介绍,“这位乃铅山赵家庄赵小官人,是他力主闯寨灭贼,嗯,在此之前,欲洗劫赵家庄的贼人亦是他率人一举全歼,贼首麻五业已伏尸。”
赵瑔有点不好意思。小春子完全是技高、突出哥的形象嘛,没有广大人民群众和民兵们的支持,剿匪事业也是不会成功地嘛。铅山厢军已经被赵瑔定格为民兵了。而且是一群不合格的民兵。五女将信将疑,又还疑了片刻,其中年长的那个首先跪拜下去,“多谢恩公仗义相救,奴家等无以为报,只愿来生结草衔环为牛为马以谢恩公大德。”
其余四女也跟着伏身拜倒。“请恩公赐知名号,奴家等必日诵恩公平安富贵,愿恩公福泽延绵、公侯万代。”
赵瑔真心不适应这个模式了,“咳,快起身,咳,那个,饿了吧,要不喝些肉汤……。”
五女玉面愁容暂消,皆抿嘴偷笑,起身大着胆子仔细打量这位清秀的少年恩公。“恩公,麻五那个大恶贼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放心,猛鹫山贼寇从这一刻起已成为历史的垃圾。”
“王公子找到了,赵董,王公子找到了。”
昙耕远远跑过来,后面两名道人搀扶着一个着长衫的年轻人。“王公子?”
赵瑔上下打量一眼。“是,在下王志成,字溪山,多谢足下相救。”
王坚独子生的淡眉细眼,虽气色十分憔悴,但一脸正气。他勉强行了一礼,“敢问足下如何称呼?”
“小可铅山赵瑔,偶闻王公子遭贼人所害,幸有厢军壮士连夜奔走闯寨,天佑王大人英雄了得,王公子无恙,万幸、万幸。”
王公于环顾一圈,“诸位云天高义,在下铭感五内。只不知厢军壮士们何在?”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凌乱的脚步声中杨孝平的大噪门远远响起,“赵兄弟,外面的贼人都解决了。哈,痛快,哥哥尚未去便结束了,神威弩果然神威难测,老子们又立下大功一件。”
“厢军壮土来了。”
赵瑔双掌一拍,冲王公子笑了笑,伸手虚引介绍,“率队者是都虞杨孝平杨存义,他们已剿灭最后一股山贼。”
“杨大哥,王公子已找到了。”
“阿也,那便太好了。”
杨孝平裹着一阵寒风跑过来,认准年轻人捶胸行了军礼,“铅山厢军都虞杨,见过王公子。”
“在下如何敢当,壮士大恩请受王某一拜。”
王公子虚弱不堪,想挣扎下拜却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