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赵长老翻墙……?谢春风飞快地想像到雷家大小姐眼泪汪汪挑着大肚子的不良画面,当即严辞拒绝。周秉义搂着三元的脖子在一边威逼利诱想挖出更多劲爆内幕。可怜的小厮不敢反抗,翻着白眼伸长了舌头但坚不吐实。赵瑔后退几步,神色诡异地左右端祥小谢片刻,“好,你不仁莫怪我不义。”
谢春风穿的是儒生样式袍裰,惯挽的懒人髻上扣了顶无翅帽,英俊高大帅气,是绝对的少女梦中情人代言者。小谢暗提一口气,却不明所以地看着赵瑔扯过周秉义嘀咕一阵。周大郎笑得似下蛋母鸡,狠琐地边瞟小谢边摇摇摆摆错身而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谢春风规律的吐息窒了窒。“你们……?你跟他……背地里要做何事?警告你,敢对某不利,仔细你的皮!”
谢春风跟在赵瑔身后,忍不住出言敲打几句,实在是刚刚赵、周的阴谋之态令他心中不安。出了巷口回到大街上,谢春风诧然看到周秉义直奔雷府大门而去。“莫非你真要拜门而入?”
小谢找不着北了。赵瑔与雷家妞的邂逅、交往前后,他都是第一目击证人。“赵长老”的这段情史,即使最乐天的人也不认为会有花好月圆的美满结局,那么赵长老派至交好友大摇大摆登雷家大门是为哪般?递婚书?日!递战书还差不多。“山人自有妙计,你且拭目以待。”
赵瑔好整以暇站定,“像翻墙这种没技术含量的糙活哥不屑为之,哥玩的智商。”
拉倒吧!在雷家妞这件事上,你的智商不超过下半身的高度!谢春风被好奇吊起了八卦之心,懒得去争口舌短长,只是盯紧了周秉义的举动。这货己经跟雷府护门的彪形大汉谈上了,还时不时朝这边指指点点。“小官人最棒。”
三元对赵瑔的信心是盲目的,估计世上令小厮拜服的只有三样:天上的神佛、小官人、肉。”
雷家小姐迟早是小官人的菜。”
“你说的不全对。”
赵瑔的神态十分欠揍,“她早己是哥的菜了,只不过哥没来得及动筷子而己。”
“真受不了你们两个。”
小谢抽身后退两步。这主仆俩准有脑疾,贴近了搞不好被染上。“先说好,你若给雷家人打,某一概不管。”
赵瑔对帅道人的话全当耳旁风。不管?不信你小春子敢让人把道门的脸当地毯踩。别忘了哥是长老嗳,全称唤作灵宝天尊道场容卿长老。周秉义很快转回来,“问清了,那丫头名唤香雪,跟小姐去了黄鹤矶踏春。”
“看某作甚?香雪……与某有何干系?”
谢春风一脑门的莫么其妙。“黄鹤矶的开路。”
赵瑔的心顿时飞啊飞。一路走一路问又雇了一辆车,总算赶在已时前后到了黄鹤矾。路上赵瑔的耳朵很是遭了一番罪,周秉义、谢春风轮番抱怨痛斥,周兄台不忿好兄弟连泡妞这样的人生大事都不坦然相告,小谢俊面如酡,皆因赵瑔唆使周秉义以“谢姓书生”仰慕俏丫环欲谋私会为由,打探出雷淑贞的去向。“啊、啊、啊,”周秉义下了车突患哑症,指着江边一幢塔楼狂点。“怎么了这是?一个木楼而已,大惊小怪。”
赵瑔的注意力旋即转向一群年轻男女。“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小谢突然露了一手,即兴吟哦诗句。“木头楼?那便是名闻天下的黄鹤楼,不学无术之辈安敢胡言?”
形象被盗用,他的气还不顺,逮机会就要损一损赵瑔。“日哦,这就是黄鹤楼?”
赵瑔满脸的热情在游春的人群中逡巡,“啊哈,小娘子,为夫来也。”
“耽于女色者必无大志。”
目视赵瑔兴高采烈地寻觅而去,谢春风很想送一个中指加以祝福。天机、天机……,无量天尊,都特莫啥眼神啊。“果然是天下名楼,气势不凡、气势不凡。”
周秉义品味完毕千古名楼一转眼不见了赵瑔主仆,“咦?我兄弟呢?”
小谢的嘴角朝一个方向努了努,“那边,雷家小姐。”
“哪个、哪个?”
周秉义整了整帽子提了提腰襟,“戳,才子佳人赏景赋诗?雷家小姐好有雅兴,走走,咱们也去会会佳人。”
石亭旁桂树下,有佳人独立。雷淑贞生就瓜子脸,因为消瘦下巴更尖一些。分别数月,她的形貌最大的变化就是瘦了,双眸如杏,香肩似削。隔雷淑贞不远就是一群年青人,看衣着装扮,男是士子女为贵媛,而赵瑔正一步步穿过人群而来,他的心跳如鼓神情恍惚,每一步都似蜗行。直到现在他也分辨不清,对雷淑贞的喜欢是否仅仅缘于后世的简单偶像关系,还是现世蠢蠢欲动的生理对合眼缘的美女产生的自然反应。春日烂漫,小树般充满活力的男男女女欢悦开颜,唯有雷泳贞仿如幽兰,静静开放在空谷的幽兰。她离人们很近,但神态却显得遥远。赵瑔一步步迈近,脸上浮现出些许痛惜之色。她瘦了,她没化妆,素面洁净,好像嘴唇血色太淡了些。她穿了一件素白色襦裙,上面有淡青色花朵图案,嗯,很雅致。可是为什么她不高兴?蓦地赵瑔的脚步僵住了。雷淑贞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年青文土,神态儒雅风度翩翩,正一脸亲热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