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是嘶哑的问：“小芊墨……你没事吧？”

苏芊墨脸色雪白，被他护在身下，胸前已结痂的伤口被他压得有些疼，但她知道并无大碍。可是霍景湛……他用全身护着她，背部被沉重的金属灯架高空砸中……“我不要紧，你呢？你起得来吗？”

她被他半伏在身上，不敢乱动，他额头上冷汗一颗颗落在她脸上，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的面色就变得苍白的吓人。隐隐约约的，一股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小芊墨……”霍景湛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努力保持清醒，“我这么奋不顾身救你，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奖励？”

他强撑着说完这一句话，身体一软，整个人塌下来，全身力量都叠在她身上，而嘴唇，刚刚好落下来就触碰到她的唇。苏芊墨呆住了。他身受重伤，竟然还想着跟她索讨奖励（亲吻）？她微微别开脸，他冰凉的嘴唇滑过她唇间，擦过她的脸颊，然后落到她肩头。一旁的工作人员迅速涌上来，乱哄哄叫嚷着搬开坠落的灯架，有人第一时间打电话叫救护车。苏芊墨的两名女保镖也飞快的上前，要抬起苏芊墨。苏芊墨挥开她们，自己爬起来，去看霍景湛的情况——他趴在舞台地面上，黑色紧身演出服湿透，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天哪！他几乎整件衣服都被鲜血浸染！简直不敢想象，他背后的伤口该有多深？她转头看向那个被搬开的金属灯架，刚才灯具那一头砸在霍景湛后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还有一些碎渣深嵌入他肌肉。最严重的是，串灯的一根铜色尖柱，折断插在他背脊正中心位置，不知有没有伤到内脏。他的血一直在流，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苏芊墨心乱如麻，轻轻拍他的脸，唤道：“霍景湛！霍景湛！你听得到吗？醒醒！”

他双目紧闭，面若金纸，惨然死寂。……苏芊墨坚持要上救护车，同车跟着霍景湛。她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渐渐红了眼眶。如果不是他及时扑过来，现在躺在救护车上奄奄一息的人，就是她。当时那种情况下，他肯定连思考都未曾思考，仅仅出于直觉，奋身一扑，拿自己的肉身躯体来护她周全。她不可能不为此感动。脑海中似乎又浮现梦境中的那一幕——肮脏的暗巷，浑身脏污染血的少年，抓住女孩的手腕，就地一滚，躲过致命的一枪。少年拉紧女孩，在暗夜中狂奔，直至跳上一辆公车，才略微放松下来。女孩惊魂不定，问他：“你是谁？为什么有人要杀你？”

少年对着女孩勾唇一笑，偏激中带着狠戾：“我是阿湛，总有一天，我要他们痛不欲生，后悔今日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