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在法国的郊区豪华别墅。美艳绝伦的黑发女人穿着华丽的真丝睡衣,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霜,我早就警告过你,那个男人比恶魔还可怕。你太多事了。”
床上紧裹着被子的慕霜霜瑟缩了一下,消瘦的小脸充满恐惧,极小声地道:“他……他不是我亲生爸爸吗?”
慕婉心红唇斜勾,划出讥诮的弧度:“是,他是你亲生父亲,但他的心可从来没在我们母子身上。”
慕霜霜在美国被苏远囚禁了一段时间,吃过很多镇定剂,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差,就像猎场上被猎杀的小动物,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害怕的发抖。她咬了咬嘴唇,说:“我只是……不想看到妹妹生下一个畸形儿。”
慕婉心嗤笑一声:“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就该把真相捅出来。既然没有,就别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我这次用尽办法才把你救出来,否则你真就要进精神病院了。”
听到“精神病院”几个字,慕霜霜浑身一颤,匆忙把被子拉高一点,遮住脸,好像这样就会更安全一些。慕婉心摇摇头,站起身,身姿婀娜,走出房间。外面,有她的心腹凑近她耳边,低声汇报:“如您所料,那边果然验了DNA。我们安插在霍氏医院三年多的几个人,终于派上用场。”
慕婉心不耐烦听废话,娇斥道:“说结果!”
“毛发样本调换成功,换成了霜霜小姐的。霍家现在都认为芊墨小姐是霍老爷子的亲孙女。”
“好,很好。”
慕婉心露出满意的笑容,似自语的道,“苏远啊苏远,既然你的毕生心愿就是让霍家鸡犬不宁,我就帮你一把。”
“夫人,这是为何?”
旁边的心腹疑惑道,“您不是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男人吗?”
慕婉心嘁的冷笑:“你懂什么?当一个人以为自己是全世界的主宰,得意于自己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呵呵,我就是要他攀上复仇之路的最顶端,再狠狠摔下来,粉身碎骨!”
说到最后,字字尖利,她明艳绝伦的面容有几分扭曲,浓烈的恨意犹如烈火熊熊燃烧。……苏芊墨在医院养胎了几天,总感觉霍景锐心事重重,但她一问他,他就转移话题或轻描淡写的带过。她心中疑虑,趁着霍灵歆来探望,她单独问她。“灵歆,你坦白告诉我,霍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霍灵歆吓了一跳,忙笑着回答:“没事,你怎么会这么想?”
苏芊墨仔细看她脸上不自然的神色,肯定地道:“一定有事。你不是擅长撒谎的人。”
霍灵歆垂下眼睫,安静了片刻,才说:“其实是关于我爸爸当年被谋杀的事。那个叫徐若馨的凶手,是你曾经的朋友陆泽曜的母亲。”
苏芊墨点点头:“我知道。上次陆泽曜来找你哥,我也在场。现在是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霍灵歆的眼神没和她接触,低眸说着:“我哥把陆泽曜逼上了绝路。陆泽曜和几个朋友新开的一家公司,现在陷入诈骗的纷争,陆泽曜不仅破产,还有可能坐牢。”
苏芊墨静静听着,问一句:“然后呢?”
“我哥还用手段,诱使陆泽曜向高利贷借了一大笔钱。高利贷的人逼他还债,不还就要砍断他的手手脚脚。”
霍灵歆抬起眼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哥是狠辣,不过他也是为了逼出陆泽曜的母亲。他不想让你知道太多复杂的事情,一是不想让你为难,二是不愿你介入肮脏污秽的世界。”
“就是因为这个吗?”
苏芊墨有些迷惑。“对啊。”
霍灵歆嘻嘻一笑,如昔的活泼,“你怀着身孕呢,而且还是双胞胎,怎么能让这些杂事令你烦心。总之,你就好好养着,再过一个多星期就可以回家了。”
“我天天这么躺着,吃完睡,睡醒吃,快变成一只猪了。”
苏芊墨咕哝一声,脸上却是甘之如饴的满足。她伸手轻摸一下腹部,白皙小脸流露出幸福的神色。霍灵歆看着,目光渐渐黯淡,闪过于心不忍的纠结。她知道她哥快撑不下去了。但无论如何,她哥都不愿意让芊墨堕胎。一个女人,如果将来一生都不能怀孕,还要去面对自己最爱的男人亲手扼杀她的希望,她会多么崩溃?可血缘上的关系,不可逾越。她哥和芊墨之间,是一条死路。……苏芊墨虽被霍灵歆的说辞说服,但内心深处,她还是有一种惶惑不安。那是一种女人的直觉。这几天,阿锐对她宠爱依旧,可他却没有再吻过她。最多只是亲亲额头。是她想多了吗?难道是因为怀孕,所以她受到荷尔蒙影响,开始胡思乱想了?“锐!”
一见霍景锐推门进来,她就脱口喊道,“等我出院,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霍景锐眸色蓦然一滞,脚步却没停顿,走过来,勾唇微微一笑:“这么急着嫁给我?”
坐在病床边椅子上的霍灵歆站起:“哥,你来了,那我先回去了。”
霍灵歆走得很快。不是她不想陪伴芊墨,是她根本不知该怎么面对她。这个本该是她大嫂的女孩,如今成了她的堂妹。“锐,你还没回答我。”
苏芊墨不依不饶,捉住霍景锐的手,“出院那一天,就去领证,好不好?”
霍景锐笑着摸摸她的头:“傻瓜,急什么?等你怀胎稳一些,满了三个月再去。”
苏芊墨不满:“你搪塞我?”
霍景锐极轻的叹一口气:“我是为你好。”
他俊美的面容与往常无异,帅酷迷人,一双深邃的黑眸宛若曜石泛着光泽,神秘得令人无法捉摸。是的,苏芊墨这一刻觉得她捉摸不清他的心思。说不上来具体的原因,她就是觉得,她与他之间好像多了一层隔阂。这种隔阂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撞车动了胎气,进医院的那一天开始吗?为什么?到底其间发生了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