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汉子? 池月眼皮跳了跳,没吱声。 乔东阳:“我掐指一算,女施主,你这是闷骚啊?”
池月充耳不闻。 乔东阳凑过来,从侧面看她,似笑非笑:“再仔细分析一下性格心理,你这满不在乎的外表下,是藏了多少女性渴望?!”
废话!她是女人。 乔东阳:“为什么把自己压抑得这很狠?嗯?”
池月头也不回,一边铺床一边回答:“乔先生,喜欢粉色呢,只是我对人民币的喜欢延伸。不要解读太多。”
乔东阳挑挑眉,没有反驳,就站在她背后。 被男人这么盯着,又是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面前还有一张现成的床,池月隐隐觉得气氛不太对。 她压住浮躁的心绪,她加快手上的速度,整理好被褥,拍了拍,“可以了,乔先生,早点休息。”
说罢,她一言不发地转身。 “池月。”
乔东阳声音很轻。 池月转头,“乔先生还有什么指教?”
她的不悦写在脸上,乔东阳感受到了,平静地盯住她,“我认识一个教授,对神经疾病,心理障碍,很有临床经验,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介绍给你。”
“谢谢,不用了。我没病。”
“我说你姐。”
乔东阳沉下脸来,“她的病,好像挺严重。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先把病情告诉我,我帮你咨询。”
池月面色一敛。 挂在唇角的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客气和冷漠。 “乔先生。你对我,就这么有兴趣吗?”
乔东阳眯起眼。 他与池月对视好几秒,突然失笑。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除了这样理解,还能怎么理解呢? 对乔东阳来说,这也是一个陌生的课题。 他好像无法反驳,但他必须说出事实。 “你姐姐今天对我的反应太过强烈。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魔鬼、凶手?那痛,太深太狠,不是装出来的,是恐惧的,是恨的,是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我不认识她,也从来没有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盯视过……我想,如果我不弄清楚这件事,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噩梦? 他这样的人,还会做噩梦? 池月冷笑一声:“抱歉,乔先生,那只是一个意外。”
乔东阳慢慢走近她,“伤害过你姐的人,叫什么名字?”
“——”池月眼底已有怒意。 这么多年,她一直与人保持着距离,这些事情,哪怕是最好的朋友王雪芽,她也未曾分享半分。池月不需要人家的同情,也不愿意像个祥林嫂一样,一次次对外人诉说自己受过的委屈,姐姐受过的伤害……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人窥探隐私的。 乔东阳的话,冒犯到了她。 她不知道是自己压抑太久的东西被人揭开起到了反弹的作用,还是对乔东阳的忍耐到达了极点,终于沉下脸,毫不客气的逼近他。 “乔先生,你不会对自己的寻根问底感到惭愧吗?”
“池小姐,你不会因为我的关心感到温暖吗?”
乔东阳勾勾唇,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持,“你这样的人,一定很少得到过别人的关心吧?这么敏感,这么刺儿,防备心这么重。”
“关你什么事?”
“池小姐,不是每个接近你的人,都别有用心,万一……他就是你的贵人呢?”
池月压住火,浅吸一口气,“那是我的事。”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乔东阳今天的脾气格外好,看着池月眸底跳跃的怒火,脸上笑意反而更浓了。 “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一个磁场,情绪不同,磁场产生的振动频率就不同,这些我们肉眼不可见,但一直在发生……当空间吸收负能量过多,不仅会干扰到我的磁场,影响我的情绪,甚至会让整个宇宙的磁场效应发生改变……”他慢慢歪头,指头轻轻拂了拂池月垂下的发,以便看清她的脸,“你这一生气不要紧,万一影响我的飞行器上天怎么办?”
“……” 谬论! 这是池月听过的最牵强附会的解释。 “乔先生,不早了,你该躺床上去修正你的磁性和能量了。”
“不急。我先给你解决问题。”
乔东阳慢声带笑。 灯光昏暗,衬映着他俊郎的脸,氤氲、暧昧。 池月一口老血压在心头,“你这么无聊,这么有闲心,多关心关心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行不?他们身上的负能量,比我多多了。他们身上的磁场对宇宙的影响,也比我大多了——再见!”
她要走。 乔东阳不让。 他站在她面前,一脸严肃。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池月冷笑,语气激烈,“难道你要说,长得好看的人,磁场更强,对宇宙的影响力更大?”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乔东阳盯着她,突然一叹,“池小姐,你这么钢的性子,得吃多少亏?”
“你该问,是吃多少亏养成的。”
池月哼声。 “哦。”
乔东阳唇角上扬,“我还真不知道,你说说看。”
池月一怔。 又差点被他绕进去了。 “别对我那么好奇!要不然,吃亏的就是你了!”
池月撂下这句话,绕过他,离开了房间。 也许每个人都需要帮助,也许稍稍软一点就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好,也许只要出声哀求、哭泣、朝人跪下来……就可以化解很多的矛盾,得到很多她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但池月知道,那不是她。 …… 一头扎入池雁的房间,池月好久才镇定下来。 乔东阳那些话,对她不是没有影响的。 磁场效应? 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池雁已经睡着了,池月轻轻躺在她身边,抱住后颈望着天花板,默默地想着,怎么也无法入睡。 夜深了。 她不高开地打个呵欠—— 砰! 客厅里传来一声巨响。 磁场效应来了? 池月微微一惊,披上衣服跑出去。 只见侯助理抱着一床被子,坐在那张简易沙发上直揉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