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私奔了，我也不想去国外读书。我明天就搬出钟家。”

“小蕴啊，明天阿棋回国过暑假，你回来吃顿饭吧。最好带上男朋友。”

“陈学长，你愿意做我一天男朋友吗？”

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纷踏而至，而此时钟棋会打开了灯，突然而来的光芒太刺眼，乔蕴下意识地合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钟棋会背对着她穿上了裤子，然后走近了她，要帮她拉好裙子拉链。她避开他的手，声音黯淡而无神道：“我自己来，你走吧。”

钟棋会的手顿在那里，半响才放下。“我不走。”

他十分固执，“万一你做傻事怎么办？那我去向谁讨债去？”

乔蕴的眼泪早已流了满脸，此刻更是怒火中烧，失控地吼了他一句：“我说了我不欠你的！你给我滚！”

钟棋会见她满脸泪水的样子，心里突然串起一把无名的火。她这是要怎样？他钟棋会的女人，难不成还真的想另嫁不成？他勾起一抹阴测测的笑意，讽刺道：“这就受不了了？乔蕴，我告诉你，以后还有你哭的。”

是的，他一点都不心疼，也不会手软。他就要她哭就要她疼。她这一生所有的眼泪都要为他流。求而不得，弃而不能，生无可恋，死又不甘。所有的，他的剧痛，绝望，悲切，无奈，统统都要她尝尽。他要她知道，他是这样的爱着她。乔蕴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说不出还能动手不是吗？她想也不想，抄起沙发上两个抱枕朝他砸去，然后是茶几上的果篮，牙签罐，报纸，杂志……钟棋会也不闪不避，由着她砸。直到乔蕴拿起一只玻璃杯，他才捉住她的手，出言威胁她：“你还挺有劲儿是不是？想再来一次？你不怕吵醒了孩子？”

“你……”乔蕴被他捏得手腕生痛，刚憋下去的泪意又涌了上来。想到沉沉还在房中睡着，这才死死咬住了嘴唇，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对于刚才扔东西的动作也有些后悔。钟棋会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别过头去，说好不心软的。黑暗当中，乔蕴压抑地低声抽泣好像是一把铰刀探入了钟棋会的心里。钟棋会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太晚了，不回去了。”

又来这一出？乔蕴握了握拳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抬头看了一眼，又把即将说出的话卡在了嗓中。窗缝之间微微透过的月光正巧洒在钟棋会的眸中。一瞬间，乔蕴好似从中看到了他个翩翩少年的模样，过去他就是这样望着自己，就算不说话，也能让她感觉到千般柔情。乔蕴迅速起身走入房间，将房门死死关上，这才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靠近床边看到酣睡的沉沉，这才觉得安心了几分。不过她并未回到床上，在房中轻手轻脚地走动了几圈，最后终于忍不住靠在门边仔细听着，似乎能感受到心念之人的呼吸，但又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动静。早上醒来的时候，乔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卧室门大开着。搞什么！他是怎么进来的？鞋也没来得及穿，她便立刻起身跑去了客厅。沙发上空无一人，昨晚砸向他的东西也凌乱地躺成一片。乔蕴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