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钱庄灯火通明。当谢惜蕊拿出谢沐婉的私章,说明来意,管事神色恭敬,答道:“谢夫人的确在大丰钱庄存下一百万两银子,并说明她的女儿谢惜蕊是唯一可支配这笔银两的主人。”
“但,谢夫人要求您得拿着婚书和私章,方可动用这笔银子。”
一百万两银子啊!说实话,谢惜蕊吓了一大跳。她想过谢沐婉是个厉害的女人,但没想到厉害到这等程度。为女儿准备的嫁妆,一出手就一百万两银子。太豪了吧。可惜,这里是长安国。不是二零二二时代,一百万两银子,她守不住。说不得,迟早招来杀身之祸。谢惜蕊说道,“若我一辈子不嫁人,这一百万两银子就动不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管事愣了神。这世道,哪里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谢惜蕊的突然提问,让他瞬间卡壳。“这…是…是这个理儿,没错。”
“不过,姑娘您?”
“呵呵,姑娘…您说笑话了。”
谢惜蕊的确这般想的,为了嫁妆银子,让她随便嫁了,肯定不成。在长安国,她想自由恋爱,坚持一夫一妻的真理,恐怕会被世人当作异类,直接给灭了。所以,她才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好法子,干脆不嫁人,不就得了,顺理成章解决所有可能发生的问题,和可能面对的困境。“那个…我想把这一百万两银子捐了,可行?”
“啊…姑娘?”
管事和又时同时惊呼,一脸的不敢置信。一百万两银子啊!说捐就捐吗?“我的意思是…这一百万两银子嫁妆银子,我不要了。一半捐给国库以民用,一半捐给韩城盖衙门。”
“可行?”
可行吗?当然太可行了。一百万两银子,朝廷巴不得,实在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不光这一百万两银子,谢家名下的铺面也一并捐给朝廷,只是谢家的万贯家财已所剩不多,还请朝廷方面莫要嫌弃。”
谢惜蕊的这一番操作,让人不懂,更不解。她不爱银子?还是脑子出了问题?还是狂热的爱国爱民者?“姑娘,您稍等片刻!”
又时满腹疑惑,更多的是担忧。嫁妆,对一个女子何等重要。若无嫁妆傍身,姑娘将来嫁人,如何在婆家立足?如何过得体面?管事一离开,又时就忍不住劝说,“姑娘,请您三思啊!”
看得出来,又时真心担忧她。“又时,你喜欢银子吗?”
“奴才喜欢。”
谢惜蕊笑道,“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
“银子啊,谁不喜欢呢?你喜欢,我也喜欢,人人都爱黄白之物。”
“有银子畅行天下,无银子寸步难行。”
“可,别说一百万两银子,就是十万两银子,我也没能力守住。”
一语解开困惑!如今的谢家,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位主子。就像是装在盘中的东坡肉,肥而不腻,谁都想占为己有,或者分而食之。她可不想被旁人蚕食的只剩下骨头渣,她得将一百万嫁妆银子和谢家都主动双手奉上,递上投名状,为自己寻一处靠山。这世道,势力再强悍的靠山,谁能强得过朝廷?这笔交易,看似她吃了大亏,实则是她在放长线钓大鱼。她才是钓鱼之人,银子是诱饵,朝廷是铁定会上钩的鱼儿。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来了一位户部官员。这是拿事的人物来了!“大人安好!”
官员问道:“您是谢沐婉的女儿?”
“是,大人。民女谢惜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