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夕瑶早就收买了院子里的粗使丫鬟,让丫鬟守在尚书府外,若强公子去厨禾赴约,丫鬟就先一步告诉公子真相,揭穿童天娇的算计。她在强公子的面前,从不暴露自己的心计,她扮演的是一个无辜又良善的女子。只是,世事变化无常。谁会想到,突然冒出来一股流民,流民之中有一个一心复仇的乞丐。又春说:“乞丐只说了一半真相。”
“乞丐原本不是乞丐,是一个唱戏的,带着女儿小蝉走南闯北。”
“有一回被请到军官的府上唱戏,军官见小蝉身段玲珑,容貌清秀。就强行将小蝉送到上级的床上,上级玷污了小蝉,又将小蝉赏赐给手下,一同享乐。”
又春说到这里,一向冷清的眼神,添了怒色。“小蝉受辱之后,投井身亡。”
“戏子去找军官上级理论,却被生生剁掉左手,撵了出去。”
“后来,戏子就沦落成乞丐,苟且偷生,伺机报复。”
“他无法报仇,根本报不了仇。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将恨转接到强夫人的身上。”
谢惜蕊听得心惊,她没想到,这里面的“真相”竟是这般肮脏和恶心。说到这里,谢惜蕊就猜到了真相。“你是说,那个军官的上级就是童岭?”
又春点了点头。童岭不仅是一个十足的渣男,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败类。这就足以解释乞丐的动机。他行的是一箭双雕的计策。一是,伤了强夫人,他寻不到机会向童岭报仇,而强夫人又恰巧出现在他的布局里。二是,他故意吐露一半真相,留一半悬念。好让强夫人后悔,她的眼瞎,为女儿挑选了一个人间败类当夫君。这苦果,这恶果,是忍着恶心吞下?还是两败俱伤?可惜,乞丐是看不到了。又春又说:“乞丐死了。奴婢去迟了,赶到的时候,乞丐的身体已经被扔到乱葬岗。奴婢打听到小婵的墓地,买了一副棺木,将乞丐埋在小婵的旁边。”
“他们父女……也算是团聚了。”
不用刻意交待,又春做得很好,谢惜蕊极为满意。“童岭下的暗手吧,这手伸的够长,速度够快啊。”
谢惜蕊本不想多事,也不敢惹事。她的身份是商女,无背景无依靠。说句难听话,就是以色事人,却没生出一副好身段和容貌。天时地利人和,谢惜蕊一样不占。这般说来,谢惜蕊对上童岭,无疑以鸡蛋的脆弱即将碰坚硬的石头,定会死的凄惨。她一无资格,二无资本,对付童岭。可,就是这么凑巧,她看不惯童岭这个人渣,活着蹦哒。“又春,寻个恰当的时机,将真相透露给强尚书,还有童天娇暗地里谋算的那些恶心事儿,一并兜出来。”
“据说,强尚书可是一只不吃亏的老狐狸,且看他如何动作。”
又春纠结了许久,还是大着胆子,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主子,您是打算对付童岭?”
谢惜蕊轻轻一笑,算是回应了又春的提问。“是啊,我想弄死童岭。”
“但,不能让他死的太痛快了,得让他倍受折磨后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