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夫人惯会做人,她煞费苦心维持多年的好名声,不是白来的。她的一言一行,当然不会落下闲话和把柄。张夕瑶感动的热泪盈眶,童天娇就不高兴了。张夕瑶抢了她的意中人,如今还要抢她的嫁妆,这让她如何忍得下去。在童天娇看来,她才是童府真正的贵女,张夕瑶一个外来户,凭什么和她争。“母亲,表姐有话想和您说,她不好意思,我就替她开口了。”
童天娇突然开腔,娇美的脸上尽是笑意,只是这笑容看着就好假。太假了吧。“表姐说,这些年借住在童府,受母亲照顾,白吃白喝,还托了母亲的福才得了一门好亲事。”
“怎好再厚颜索要嫁妆呢?”
童天娇挑衅地看向张夕瑶,眼神里的警告之意,分外明显。“表姐,你告诉母亲,你是不是私下这般说的?是也不是?”
童天娇将话都感到一个死胡同了,这些话自然是她的个人行为,并未提前和童夫人通气。“童儿,亲姐妹之间说的私房话,怎能随处就说呢。”
“你这孩子,心眼实诚的呦。”
童夫人意在岔开话题,顺道为女儿洗白,告诉在场的贵人,女儿只是爱说实话,不是心机深沉之人。偏偏,童天娇就是看不得张夕瑶好,就是让她下不来台,让她出尽丑。“表姐,你怎么不说话呢?”
“真是的,难道表姐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吗?故意哄骗我?”
贵人在场,童夫人又不能直接命令奴才捂住女儿的嘴,将她强行送回院子。“表妹说的极是。”
就连童夫人都没有想到,张夕瑶竟然一口承认了。“舅母对我十分疼爱,视如己出。童府对我恩重如山。”
说罢,张夕瑶从荷包里拿出一本册子,双手递给童夫人。“舅母,这些年您照顾我,又打理双亲留下的铺面和庄子。”
“辛苦您了!”
张夕瑶说的真情实意,此刻的她,眼神真诚到连她自己都被感动到了。“舅母,这是双亲留给我的嫁妆。”
“我想将这一份嫁妆孝敬您,感恩您这些年对我的教养之恩。”
直到张夕瑶拿出嫁妆单子,才提醒了童夫人,她的手里捏着张夕瑶的嫁妆。当年,张夕瑶一进府,就主动请求童夫人帮忙打理铺面和庄子。还自愿将所有收益充公,时间过了好些年,童夫人已经将铺面和庄子当作自己的私有物品。至于嫁妆单子,童夫人差点忘记了这东西的存在。吃下去的肉,谁愿意吐出来?张夕瑶的这一番操作,直接将童天娇整懵了。那些话,当然是她故意说的。她就是让贵人们看清楚,张夕瑶只是寄居在童府的外人,并不是正经贵女,她才是。万万没想到,张夕瑶会将嫁妆单子双手奉上。难道…她要一清二白,不带半两银子嫁入尚书府吗?未免太搞笑了吧。这世道于女子而言,若没有丰厚的嫁妆,在婆家就抬不起头。“好在表姐有自知之明,母亲为你操劳多年,你应该早点将嫁妆拿出来,孝敬母亲才是。”
“哼!”
今日参加宴会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夫人和贵女,哪一个不是人精,哪一个不是浸淫后宅争斗之中。坐在一旁的强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准儿媳妇被欺负,她要是再忍,就是软塌塌的蜗牛了。这不,还未过门,就护上短了。“夕瑶这孩子啊,就是心善。”
“童夫人,既然孩子孝敬你的,你还客气做甚,拿着就是。”
强夫人直接将张夕瑶拉到自己的跟前,“夕瑶的那份嫁妆,就由我来出吧。”
“聘礼和嫁妆,一起备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