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大哥，下午我给你蒸芥菜馍馍，可好？”

小莹转过身，脸上的灿烂笑容瞬间凝固。护卫举着剑，正指向她。眼里是杀意，还有纠结，不忍。他迟疑了。这对于护卫来说，不应该。他犯了大忌。“护卫…大…大哥，你要杀我？”

“是你要杀我？还是…你主子的命令？”

今日，小莹必须得死。这是护卫接到的命令。要么他亲自动手，要么自有人领命杀死小莹。他向统领求来的差事。若小莹必须得死，他宁愿死在自己的手里。当初，是他救下她。现在，就让他亲手再杀死她。护卫说：“小莹，这重要吗？”

“结果…都一样啊。”

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小莹的脸庞。这眼泪，说不清楚是因为害怕即将到来的死亡，还是伤心。“护卫大哥，对我来说，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其实，我知道答案了。你不愿杀我，是旁人逼迫你，对不对？”

护卫执剑的手，在颤抖，在挣扎。小莹擦干了眼泪，说道：“护卫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

“我的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如今，还给你。这样，我就不欠你了。”

小莹从屋子里拿出一双鞋和一个包裹，她说：“护卫大哥，你试试这双棉鞋，看合不合脚？”

“我本来打算等到入冬前再给你的，这里的冬天很冷，你当护卫，一站就是半日，脚要护暖了，才不会生冻疮。”

护卫看了小莹手里的鞋子，湿润了眼睛。从小到大，除了娘，小莹是唯一为他做鞋的女子。在他的老家，有一个风俗，男女双方说亲，若女子相中了男方，就给他做一双鞋表达情意。“小莹，你…你给我做的鞋子？”

“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护卫放下手中的剑，坐在石凳上，试穿了棉鞋，刚刚合脚，穿着好舒服，暖到心坎里了。他舍不得脱下，又怕弄脏了鞋子，他也会心疼。“护卫大哥，你是我的恩人啊，为你做一双鞋子，自是应该！”

小莹看了一眼地上的剑，若她的动作足够快，她就趁着护卫试鞋的空挡，夺剑杀人。只看了一眼，她就垂下眼睑。这个念头只存在一瞬，就被她强行掐灭。没用的，杀死护卫，她也活不成。今日，她的结果，唯有一死。不可能有变数。“护卫大哥，这个包裹，若有朝一日，你再遇见那位教书先生，劳烦你给他。”

“转告教书先生，今生小莹福薄缘浅，不能侍奉在先生跟前。若有下辈子，我愿坐在课堂里，受先生教诲。”

小莹说完，向护卫跪下，行拜谢大礼。这一礼，行毕，护卫就无法拒绝。因为，这是她的遗愿。“小莹，我…”“我对不住你！这回，我救不了你啊！”

护卫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他的无能，他的无力，他的愧疚，他的无可奈何，他的恨，他的怨…都在这一巴掌里了。火候到了。铺垫这般多，就是为了等此刻。对小莹来说，这是她的唯一机会，更是她拼出来的生机。“护卫大哥，小莹求你，最后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