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那么怪异的孩子——,戴着一张半脸面具,银色的眼瞳,吸血鬼一般的苍白……他就像是一个恐怖的面具狂徒,那时,我甚至还看到他嘴角那阴冷的嘲笑……那次,大哥的腿就彻底废了,从此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后来,我从妈妈那里才知道,那也是爸爸的孩子,他叫况天澈,只是爸爸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不知为何,听到这儿,蔚晴的心蓦地一堵!一股酸涩不着痕迹地流淌出来……她捂着不安的胸口,脑中仿佛看见那个面具男孩的画面……他真的亲手推勤宇的大哥辛博跌下楼梯么?好残忍,却令人莫名的心酸。“很讶异,对不对?他很恨我们况家,或许因为爸爸不承认他的身份……你知道吗,爸爸当年那场车祸,我们甚至怀疑,跟他脱不了干系。”
况勤宇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眸划过一丝忧伤,“他很可怕,是吗?连自己的父亲都敢杀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蔚晴哑然,话语堵在嘴边,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来。勤宇口中的况天澈,无恶不作的残酷凶手……是她刚才所见的那个人么?回想起他英挺的模样,虽然面具遮掩着,但她依然看得出,他的轮廓并非凶悍之人。或许他方才对大太的狠戾模样,还有他那些随时开枪的下属,看起来就是个危险人物。然而……为何她总会不由自主地从他眼中读出别的东西来?比如刚才,况天澈无意间透露出来的那抹苍凉,是她错看了么?“他……是混血儿,是吗?”
她柔声轻问。况勤宇点了点头,“是,他的血统有一半来自一个西半球的小国家,那是父亲一夜风流的后果……”他的声音顿了顿,像是略去中间一些往事,再次开口说道,“况家一向很注重血统的纯正性,而且奶奶也不肯接受混血儿!最诡异的事,况天澈还是一双银色的眸子!奶奶曾找人卜卦,说这样的人是受过诅咒的,留在况家只会为况家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可卜卦只是迷信啊……”蔚晴忍不住反驳。仅仅只是因为银色的眸子,非纯正的血统,受诅咒的谣言,就否定这个孩子了么?况家又何尝不残忍?“是。可是大哥瘸了,终身残疾!爷爷和爸爸相继去世,有谁还敢怀疑,那不是况天澈的错?我亲眼看见他推大哥跌下楼梯的啊!晴晴,恨一个人不是没有理由的!就拿今天来说,明明知道是我和你的婚礼,还带着一队枪手来……他几乎逼疯大妈,送几颗炮弹,震碎神坛,拿走我的水晶钻戒……甚至……你亲手为我绑的那枚结发戒指也不翼而飞!如果这还算是一个好人,那么你告诉我,怎么才算是坏人?”
“我……”她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的确,那个面具男子破坏了她和勤宇的订婚礼,这是最令人忌讳的事。“晴晴,你是怎么了?听我说,什么都不要再想,乖乖留在我身边,好吗?”
叹息一气,况勤宇走过去,将蔚晴揽进怀中。他指着绵延的海面,恢复到往日偏偏君子的深情,开始说着逗乐她的话语……他和她相拥的背影,在细软的沙滩上随着落日,一双倒影被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