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奇岩在马苍喆身后说道。之前替主人治疗的时候,马医生每次都是他背下楼梯的,可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紧急关头,马医生却死也不肯他背下去。“噢!奇岩你小子,这么丢人的事你怎么能说出来?别忘了今晚有位美女客人在,别特么丢我的脸哈!”
马大少还特讲面子,恐高也就算了,让奇岩背他下楼,还被那美人儿看到,他怕他这辈子心灵都会蒙上一层阴影!“奇岩——”楼下的主人耐性已经耗到最高点了!“是,主人!”
奇岩叹息一气,“马医生,得罪了!”
说时迟那时快,文质彬彬的马医生怎能敌过奇岩这一等一的保镖?“噢!上帝!丢到姥姥家了!”
马苍喆无力地被奇岩一把扛到背上,咚咚咚地跑下楼梯。一边跑,马苍喆一边连哭带喊的,“死况天澈,今晚这个仇我记住了!”
那表情说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已渐入半昏沉状态的蔚晴,看到这一幕都忍俊不禁了。只是她的笑容很浅,浅到没有力气。待奇岩放下马苍喆之后,况天澈已忍无可忍地拽过马苍喆的手臂,将他连拖带扯地拽到蔚晴的床前,隐忍着怒火道:“别再玩了,她真的很危险!”
马苍喆清了清嗓子,暧昧地瞥了一眼况天澈,“要我救她也行,你总得告诉我她怎么了?还有,这女人到底什么身份,你知道我不随便医女人的……”“左手割腕!”
况天澈抿着唇,“她是我的女人!”
沉冷的声音里,透着不可侵犯的霸气,暗示着这不是马苍喆可以随便触碰的女人。“哇喔!”
马苍喆会意一笑,“你这冷冰冰的家伙居然还有女人呢,我以为你……咳咳咳……”突然的一掌,猛力拍在马苍喆的背上!咳得他仓惶狼狈,他哀怨地看一眼况天澈,为堵他的嘴,这家伙下手真狠!不甘愿地叹息一气,马苍喆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药具,“喂,你总得配合一下吧,我可没带助手在身边。”
况天澈点点头,将蔚晴受伤的手从血渍干涸的被单里,一圈一圈小心翼翼地拆出来,生怕触动她的伤口。庆幸伤口并不是很深。蔚晴虽然虚弱,并没有失去意识。况天澈的举动,牵扯着她脆弱的心房。她从不知道,这个可恶的、残暴的、如同禽兽一般的男人,竟会这般温柔……她眼睛不禁盯着他修长白皙的手,虽然沾染了属于她的血渍,可是他的手也仍然很美。她暗暗惊诧着,才发现原来他有一双那么漂亮的手!那手指的比例,灵巧的弧度,让她竟然想象起他弹钢琴的模样儿……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却有着比连仲逸还要漂亮的手!她是怎么了!竟会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并不都是缺点……“啧,我说姑娘,你年纪轻轻,又长得漂亮,何必为些臭男人做傻事呢?”
马苍喆睨着蔚晴白皙手腕处的刀口,苦口婆心地劝了起来,手上的动作却麻利娴熟,小心处理着她的伤口。“马苍喆!”
况天澈微眯起狭长的眸子,“信不信今晚我就找人爆了你!”
“嘿嘿,澈少,开开玩笑嘛。更何况我只说臭男人,又没说你啊,哦——懂了,原来这位美女就是为你割腕的啊,唉哟,艳福不浅哦!”
马苍喆朝蔚晴挤眉弄眼地眨两下眼睛,他额上冒出两滴冷汗。况天澈语气里的认真意味儿,着实令他惊讶!找人爆了他?屁股开花?噢,想想都觉得可怕,他可不想今后屁屁蒙上阴影,呜呜呜,虽然他有一点点娘,只有一点点哦,可是他只喜欢女人的!蔚晴被马苍喆肉麻兮兮的模样逗笑了!她还真的第一次看见,长得一表人才,行为却娘的男人,真不敢相信,况天澈这么铁铮铮的冷血汉子,竟会有这样的私人医生。“废话少说,她到底怎么样?”
他的眼神露出一丝担忧,看着她手上那道刀疤,不禁抿唇,“别给我留下疤痕!”
“伤口不深。缝几针很快就会好的,疤痕多少会留下一些的,你当人人都是你啊,伤口那么难复原……”“闭嘴!”
况天澈打断马苍喆的话语,“你最好别给我出差错,她要是有什么,别想活着做你的风流医生!”
马苍喆委屈地瘪瘪嘴,给蔚晴扎了一支破伤风针之后,仅用两分钟时间,就处理完她的伤口,不留一丝破绽。“好了!接下来的养伤调理,我想澈少不用我说都知道该怎么做了。明天我会派人送一些药过来。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马苍喆故意板起脸,收拾完医药箱,就真的准备转身离开了——“等等!”
况天澈喊住他。“嘿,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无情的!怎么,愿意说说今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激烈的惨事?该不会是你强上这位小姐,而人家为保贞洁,抵死不从,割腕自杀吧?”
马苍喆那得瑟劲儿立马显露出来,挤眉弄眼,不亦乐乎地想象起来。眼神还不时偷瞄狼狈苍白的蔚晴。想起方才况天澈抱着她的时候,她可是只有血迹斑斑的被单裹着的!真是令人想入非非呀!伟大的猎鹰地下教皇,这位暗黑势力第一把交椅的男子,竟然还有女人宁可割腕也不屈从于他?哦呵呵呵,这个女人太神奇了,马苍喆真想好好认识认识……“马、苍、喆!”
一字一顿,像是隐忍在极限的状态,“奇岩,带马医生去书房!”
况天澈冷声下令,若不是仗着这家伙的医术,他早就扔他出去了!没完没了,一双贼眼还老是在蔚晴身上打转!一时令他怒火中烧!“噢!澈少,你不能这样对我,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滚!”
可怜的妙手仁医马苍喆,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有点娘不是他的错啊!该Man的时候,他还是很Man滴!一路嚷嚷的他,被奇岩硬扯着离开主卧室……霎时间,房间里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况天澈和蔚晴。他们彼此冷冷对视着。空气里流窜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冰凉。床底却是暖的。蔚晴凝视着他直视过来的银色瞳眸,心底微微震颤。忽然发现,他这样一双冰冷的眸子,剔透却又深不见底的银色眼瞳,除了可怕的妖异,竟透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纯净,纯得熠熠生辉。虚弱的她,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胸口有些怦乱,敛下眸光,低声说道——“我要回况家。”
谁知,开口的五个字,便让这个男人炯然的目光瞬间化为浑浊:“该死的,况家究竟给你什么好处了?还是况勤宇对你下了什么降头,你口口声声都是回去,回去!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留在我身边?我说过,你是我的,你从一出生,就该是我的!”
他拔高的语调,震动了她的心弦。面对他,她是恐惧的,却又不甘心屈服在他的凌辱之下!尤其,她的出生,一开始就是他造成的错误!“可我恨你。”
她淡淡地说出这四个字,没有那么大的体力与他争执,“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存在这个世上,也不会开始这么辛苦的人生。所以,况天澈,我恨你,尤其恨你间接造成了我的降世。”
说道这儿,她的眼眶难以控制地盈满泪水。她以为她的亲生母亲是爱她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而七岁之后,跟着养母过着不见天日的卑贱生活,在风尘里颠沛流离,胆颤心惊。年少时唯一恋上的抱猫小少年,虽然她不确定是不是连仲逸,最后却也落得如斯下场。她在世上遭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难,他怎可以信誓旦旦地要求她,她不该恨他,反而应该感谢他?然而今晚,他那么癫狂地握着她手中的刀子,要她刺向他的时候,她却犹豫了。她没有办法刺向她该恨的他!是她的自我催眠不管用了么?恨况天澈,恨况天澈,才对啊!听到她的‘恨’字,他的眼眸不禁闪烁,阴霾,疼痛。弯下腰,他欺近她的身子。他凝望着这张洁白无瑕的脸蛋,或许她并非倾国倾城,却总有着一种特别的味道,深深吸引着他,难以自拔。隐忍下自己的怒气,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他柔下嗓音:“晴,你要记住,你的降世,是冷叔叔这辈子最幸福的礼物。你应该姓冷,冷,才是你真正的姓氏!”
他的话,让她有些迷蒙,脑海中完全拼凑不出爸爸的模样,这究竟是她的悲哀,还是爸爸的悲哀?她泪眼迷蒙地凝望着况天澈的眼睛,突然有一秒,似是触碰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出口,‘哇’的一声,她哭了出来!可是很累,很累,她没有力气,连哭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一双璀璨晶亮的眸子,流淌着水晶般的眼泪,仿佛诉说着,她悲哀到连姓氏都遗弃了她……他伸出凉薄的手指,粗糙的指腹抹去她温热的眼泪,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