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青和吴大壮,追着那个板寸头打,板寸头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哭爹喊娘,也不管他哥了,连滚带爬,往外奔逃。 三七分的脸都被李文娟抓烂了,一条条的血痕,像爬满了红色的蚯蚓一般恐怖。他使劲挣脱罗伟的魔掌,朝着他兄弟逃亡的方向跑。 两兄弟都被王林他们打得满头是血,落荒而逃! 田晓青和李文娟兀自不肯放过他们,还想追上去打。 王林沉声道:“行了,别追了!我们赶飞机!”
田晓青道:“不报警吗?”
王林道:“算了,我们走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看着夹着尾巴逃走的兄弟俩,发出哈哈大笑。 有认得那两人的,便指着他们说道:“这两个人,专骗外地人的钱,缺斤少两,害了不少外地人,这下踢到硬铁板了,活该他们倒霉!”
王林他们乘坐两辆面的,离开了红旗饭店。 李文娟和王林坐在同一辆车上。 她眼睛里闪着泪光,拉着王林的胳膊,问道:“姐夫,你痛不痛?”
王林道:“还好,衣服穿得厚,不怎么痛。”
李文娟道:“姐夫,你是为了保护我挨的棍子!”
王林道:“你是我妹妹啊,我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吗?好了,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李文娟扑哧一笑:“你讨厌!你要是死了,我哭死去!”
顾清雨笑道:“王林,你真的是太勇敢了。刚才你保护李文娟时,我要是拍下来好了,绝对是个好新闻。”
王林道:“你表现得也很勇敢,都敢拿椅子砸人了。”
顾清雨道:“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是人呢?”
李文娟道:“真是讨厌!走到哪里都有这样的坏人!”
王林道:“这算什么?你去南边广州的火车站就知道什么叫坏人了!”
他们去广州都是坐飞机,没有去火车站那边见识过。李文娟听他这么一说,便道:“那我们去看看?”
王林道:“你还真敢去试试?嫌闯的祸还不够?”
“姐夫,你回家以后,千万别跟我姐说!不然我姐以后都不许我跟你出来了。”
李文娟道。 “我以后也不敢再带你出来了!”
王林道,“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申城吧!”
李文娟:“……” 回到申城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 申城的雨早就停了,积雪也融化了,路面上到处是水。 王林他们坐着车回到家。 田晓青他们提着包,来到王林家里,把钱和国库券清点了一遍,没有差池便告辞离开。 李文秀问道:“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王林道:“吃过了,在飞机上吃了。”
李文秀道:“文娟没惹事吧?”
李文娟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姐夫,是不是?”
王林笑道:“文娟乖得很!”
李文秀道:“这次怎么去那么多天?”
王林道:“我们现在都是在收购1988年的国券库,价格便宜,哪怕到时候原价卖出,我们也赚得多。但每家银行的存量有限,我们在西安待了两天,又跑到庐州去了。”
李文秀道:“你以后还是别跑国库券了,一去就是四、五天,我在家里一直提心吊胆的,总担心你出点什么事。丢了钱财事小,就怕你人出事。”
李文娟心虚的道:“姐,能出什么事啊?不会出事的!天下太平!”
李文秀笑道:“回来了就好。文娟,你也不能再到处乱跑了,你现在是秀之林服装旗舰店的主管,你有的是事情做呢!你怎么能啥事不管呢?”
李文娟道:“好啦,年前我就不出去了!”
李文秀道:“年前?这才几天就过年了?你明年还想出去逛呢?不许再去!”
王林还想去趟沈雪那边,便拿了衣服去淋浴间。 他肩膀上挨了一棍子,之前没什么感觉,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手想反过去擦背都困难! 借着浴镜一看,只见左肩一片红肿。 他试着转动肩胛,还好没有伤及骨头。 但肩膀的伤,只怕也要好几天才能好。 洗完澡出来,王林说要去一趟工厂。 李文秀正和李文娟一起整理行李,闻言问道:“马上十点钟了!这么晚了你还出去?不管什么事,你明天再处理算了!你也不嫌累?”
王林笑道:“没事,我去车间走走就回来。我出去了这么多天,得看看生产进度。”
李文秀道:“那你小心啊!”
王林嗯了一声,拿了车钥匙下楼。 开车的时候,他感觉左臂有些累,全靠右手控制方向盘,左手只是扶一下。 到了白厂办公楼,王林抬头看看三楼,见灯亮着,便径直上楼来。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一楼和二楼的灯都灭了,工作人员也都下班离开了。 沈雪知道他今天晚上回城,但这么晚了,她也没有呼他。 没想到王林还是过来了,这让沈雪喜出望外。 “王林!”
沈雪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笑吟吟的道,“你回来了!”
王林哎哟一声:“别碰我的左臂,痛得很。”
“你怎么了?”
沈雪吃了一惊。 “手臂受伤了。”
“让我看看!”
“没事,就一点皮肉伤。”
“我看看!”
沈雪坚持。 王林便脱下衣服,让她看。 沈雪看着他肩膀上一片紫红,不由得滚下热泪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是不是有人打了你?”
王林伸手摸摸她的脸,笑道:“的确是和人打架了,挨了一棍子。”
沈雪抱住他,在他伤口上亲了一口:“痛不痛?”
“沾了你的仙气,就不痛了。”
“骗人,你肯定很痛!”
沈雪哭泣道,“我跳舞,经常受伤,我知道这种痛。”
她深情的吻着他的伤处,说道:“你别动,我有跌打损伤的药,我拿来给你搽。”
“好。”
王林点头。 沈雪拿了药油过来,拧开瓶盖,倒一些在手掌心,先在手心搽匀了,再轻柔的按摩他的伤处。 “会有些痛,你忍一忍。”
沈雪道,“怎么和人打架了呢?”
“在庐州的时候,碰到两个当地的痞子,就打了起来。这种事常有的,不算什么。哪个男人身上不挨几下打?不添几个伤疤啊?”
“我不要你受伤。”
沈雪道,“我要是在你身边,我宁可自己挨打,我也要护着你。”
“呵呵,我倒是相信。可是,我要是让你为了我受伤,那我这个男人,岂不是失职了?”
“你是我心爱的男人,你想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
王林心下感动,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温暖的胸怀里。 沈雪帮他涂了药,按了一刻钟,说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
王林的确感觉舒服多了,动了动胳膊,感觉能转动了,“你这个药挺神奇的。”
“我们团里的人都用这个药!你明天过来,我再帮你涂。”
“好。”
沈雪收好药,帮他穿好衣服。 王林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吻她的唇。 “你身上有伤,今天别玩了,等你好些了,我让你玩个够。”
沈雪捧着他的脸说道。 “我想你了。”
王林说道,“伤在肩膀,又不妨碍爱你。”
“别嘛,好不好?你养精蓄锐,等身体好了,我一并给你。”
“好吧。百灵怎么不在?”
“我知道你今天回来,就没留她住宿。谁知道你会受伤呢?你还是请两个保镖吧?我看有钱人都带保镖在身边。保镖也不贵。”
“我有保镖,今天打架的时候,我有好几个保镖在身边呢!”
王林没说出来的是,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李文娟,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受伤? 沈雪道:“我明天买只鸡炖汤给你喝。”
王林道:“啊?不用,我这几天在外面吃得太油腻了,我正想解解油呢!什么鸡啊,鱼啊,我都吃不下。”
沈雪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做了给你吃?”
“吃你!”
“哎呀!现在不行,等你好些了再给你。”
沈雪嫣然一笑,在他怀里温存了一会儿,说道,“我跳舞给你看,你看了,就能缓解疼痛了。”
“好。”
“我和百灵新编了一支化蝶舞,我跳一段你看,我们到外面办公室去。”
王林来到办公室,沈雪换了鞋子出来,放起音乐,然后在王林面前翩翩起舞。 蝴蝶的轻盈灵动、忽东忽西,是很难用身体语言来表达的。 但沈雪却能通过肢体动作,用各种舞蹈姿势,来表达蝴蝶的语言。 她的双手翻飞折动,有如蝴蝶的翅膀,通过面部表情、点翻、串翻等动作,来表达化蝶时的强烈情绪变化。 三分钟左右的表演,一下就过去了。 王林看得意犹未尽。 沈雪道:“有一些托举的动作,和双人共舞的动作,得和百灵一起才能完成。”
“很不错。”
王林笑道,“没想到,你编舞也这么厉害,之前的荷花舞就编得很好。这是属于古典舞吧?”
沈雪笑道:“对,就是古典舞。其实编舞就是踩点,把一个个的舞蹈动作,根据音乐节奏编排连贯起来,最好还能表达出情绪。”
王林道:“舞蹈服装我帮你设计,不过得等一阵,等我这只胳膊好了我才动手设计。”
“嗯,不着急,我们现在也只是练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表演呢!就算要表演,肯定也是明年的事了。”
“好。”
王林笑道,“看了你的舞,我的伤又好了几分。”
沈雪轻盈的走过来,又帮他按了按肩膀,说道:“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能再受伤了,我好心痛。”
王林道:“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休息了吧!我到下面车间转一转就回去了。”
沈雪道:“你明天记得过来,我给你搽药。”
“好。”
王林和她吻别,下得楼来,到后面工厂里视察。 他以前在家时,也经常晚上过来视察。 上晚班的工人们,都知道王总有这个习惯,所以在晚上十二点以前,谁也不敢放松,因为不知道王总什么时候就会忽然出现在车间。 所以,当王林忽然出现在车间时,工人们并不觉得意外。 第一个发现王林的职工,大声喊道:“王副厂长好!”
然后,车间里此起彼伏的响起喊声:“王副厂长好!”
王林呵呵一笑,跟大家挥了挥手:“你们好,你们辛苦了。”
“王副厂长辛苦了!”
大家齐声回答。 当班的主管和班长跑过来,陪着王林视察。 王林问了问情况,见没有什么问题,便走了出来。 他开车离开时,看到三楼窗户口,沈雪倩丽的身影,在向他挥手告别。 王林回到家里,上床睡觉。 李文秀并没有睡着,听到门响,就半坐起来,等他上床后,就往他怀里拱。 “别、别动!”
王林笑道,“我这手臂不能碰,我只能向右边侧着睡。”
“怎么回事?”
李文秀摸了一下他的左肩。 “撞伤了。”
王林随口说道。 “撞伤?你刚才出去撞的?”
“不是,在庐州撞的。”
“我看看,撞得严不严重?痛吗?”
李文秀说着,解开王林的衣服,看他肩膀上的伤。 “没事!”
王林道,“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这还没事?”
李文秀吃了一惊,“都红肿了!王林,你干什么了?这绝对不是撞的!怎么可能撞到这个地方呢?这是肩背啊!”
王林嘘了一声:“别嚷啊!把文娟吵醒了。”
“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文秀问道,“你是不是打架了?”
王林知道瞒不过,这手臂起码还得好几天才能好呢,便道:“是打了一架。”
“你、你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急死我了!你就瞒着我吧!什么事也不跟我讲!”
李文秀掉下眼泪来。 “我就知道你会激动!你看看你,怀孕呢!你哭啥啊?我又没死!”
王林道。 “你要是死了,我哭还有什么用?还能把你哭活啊?你快说啊,怎么回事?”
李文秀小心的摸着他的伤处,心痛得跟什么似的。 王林便把在庐州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李文秀俏脸一寒:“我就知道!除了文娟,再也没有人惹事的!你有那么多的人保护你,你也不可能出事!”
她顾不上穿衣服,起身下床,开门出去,来到李文娟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喊道:“李文娟!李文娟!”
李文娟压根就没有反锁门的习惯。 李文秀推开门进去,把李文娟从床上拉了起来。 “姐?”
李文娟睡得正迷糊,揉着眼睛道,“你干什么呢?”
“李文娟!你干的好事!你姐夫都伤成那样子了,你还睡得安稳呢!”
李文秀伸手就打她,“叫你别惹事!叫你别闯祸!你偏不听!我的男人要是有个好歹,你拿命来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