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沾着雨水的手抓住了他持续用力的手，她艰难地开口喊他，“黎序，是我。”

黎序力道不减，仿佛要掐断苏妧的脖子，他声音又哑又狠，“你是谁？”

“苏…苏妧。”

黎序笑得癫狂，“找死！”

黎序的手冰寒至极，下手也越来越重，苏妧狠了狠心，一拳狠狠击打在他腹部，趁他分散了注意力的空档，两手握在他手腕处用了巧劲移开了他的手。脖子被松开的瞬间，苏妧大口大口呼吸着，黎序又在黑暗里对着她扑了过来，苏妧皱着眉头胡乱躲避。苏妧被大力掼到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后背疼到发麻，黎序惯有的浅香钻入她鼻间，她张了嘴一口咬在黎序倾过来的胸膛。黎序一阵闷哼，又是一道闪电划过，他隐皱着眉似乎清醒了点。察觉到黎序没动了，苏妧一边轻声唤他，一边伸手去探开关。室内通明，苏妧抬眸看他，此刻的黎序眼皮耷拉着，面容异常苍白，薄唇毫无血色，她方才咬住的胸膛透过衣服传过来也是冰冷的。“黎序？”

黎序眼神涣散，低着头看她，唇边轻逸出自嘲，“呵，她怎么会来找我？”

苏妧抬手探上他的额头，冰冷的。“去床上躺着。”

黎序不动，眼睛似乎聚焦了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姐姐？”

没等苏妧回答，他又摇了摇头，“姐姐不会来的，她不要我了。”

黎序眼眸微垂，浑身都透着一股难喻的哀伤，加上此刻不虞的脸色，活像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没有不要你。”

黎序痴痴地看她，“真的？”

“嗯。”

黎序强撑着的身子往苏妧身上倾倒，触到她温热的脖颈，黎序方觉这是真的，带着潮意的眸闪了两下。察觉到腰被搂紧了，苏妧温声开口，“去床上躺着。”

“不要，我好久没见到姐姐了。”

嗓音哑哑地，落在苏妧耳里，撩人心痒。拍拍他的背，苏妧轻声道，“你要冻死我？”

黎序立马弹了起来，还往后退了退，“对不起姐姐，我忘记了。”

黎序这会儿才注意到苏妧的裤脚湿了大半，她白皙的脖子红了一圈，黎序习惯性地上前两步抬手想去抚她的脖子，又想到自己这会儿这个样子，他又颓然放下手。哑声里带了几丝颤意，“姐姐…很疼吧？”

“没事，你快躺床上去。”

“我…我还没洗澡。”

“我去给你放水。”

苏妧给他放好水，回头却见他瘫坐在门边似是昏睡过去了。“黎序，醒醒。”

费了些时间把黎序叫醒，她几乎是架着他走到浴缸前，红着耳根给他褪去了衣服，扶着他在浴缸里躺下。“你…你洗好了叫我，浴袍给你放边上了。”

浴缸的水很烫，黎序一无所觉，只觉得浑身都疼，意识渐渐模糊。浴室外的苏妧用手贴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她好像又把黎序看光光了。过了许久，苏妧敲了敲浴室门，没得到黎序半点回应，她咬了咬牙推门进去，黎序整个身体都没入水里了。着急忙慌把黎序捞出来，浴缸里的水已经没有温度了，硬着头皮给他擦了身子，又给他穿上睡袍，她吃力地将黎序拖回了房间。室内温度极高，把被子掖地严严实实，苏妧这才有空处理湿哒哒的自己。冲了个澡出来，苏妧穿的是黎序的睡袍，她坐在黎序床边，使了几张保暖符，也没半点用处。苏妧眉心拧得很紧，她的符对黎序没有效果，现在该怎么办？再看去时，黎序眉睫都覆上了一层寒霜，苏妧的心脏都揪起来了，那次可远没有这么严重。苏妧最后还是钻进了他的被子里，紧紧地搂住他，黎序身上的冰寒让她止不住地颤栗。受不住了苏妧又放开他，在空调底下吹得要冒汗了才又钻回被子里，往复几次，苏妧惊讶地发现，黎序额角显出了一对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