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烨送苏妧回去的路上，混不吝一般地问她，“你说老爷子这回找你找那么急干什么？还拉你去书房说了好久的话，我都不能听。”

“爷爷没有孙女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了年纪就会想着儿孙绕膝，叫我来玩玩怎么了？你总不会还吃醋了吧？”

“我还吃醋，我都恨不得你天天在我家住，也免得他老是叨叨我。”

黎序悄然站在别墅二楼阳台边上，与夜色融为一体，苏妧和程烨进门的时候谁也没看见上面冷眼瞧着的他。程烨，又是程烨。黎序嫉妒得发狂，他在联系不到苏妧的日子里饱受煎熬，程烨却能在她身边谈笑风生，苏妧是人们口中的程家预定儿媳，是外人和家人眼中的天生一对。他胸腔激荡着汹涌的嫉妒狂怒，分明苏妧该是他的才对。程烨在别墅里待了好一会儿才走，苏妧也在楼下待了很久，等她上楼回房间洗漱时才发现黎序就静静坐在她卧室外间。两人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苏妧目不斜视地放了手机在电脑桌上，去衣帽间拿了睡袍进了浴室。苏妧泡了很久的澡，水都有些凉了才起身擦干身子。黎序还没走，见她出来他迎了上去，堪堪停在离她有两步距离的地方。“躲我？”

苏妧抿着唇不说话，从发生关系以来，苏妧就刻意忽视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关系，可她就是不自在。见她默不作声，甚至都不抬头看自己，黎序心口窒了窒，手指攥成了拳，轻声叫她，“姐姐？”

苏妧尽量控制着自己面部表情，用在外的冷淡语气回问，“有事？”

黎序急眼了，上前两手扣住她的肩膀，稍微曲着腿跟她平视。“姐姐，对不起。”

他的眼圈泛着红，嘴唇微微颤抖，这可怜见儿又不可抑制地让苏妧心尖发酸。只要他出现在她面前，她总会妥协的。这个认知很可怕，在苏妧看来，她早就喜欢上黎序了，在他还在自己面前乖软地叫着姐姐的时候，在那些平淡的日常相处里。迟钝得到那天了才看清自己的心。黎序抓着她的手探了脉，已经没什么不对了，他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苏妧掌心触上了温热，是黎序握着她的手就往他脸上打，说话还带了颤音。“姐姐，你打我吧，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

黎序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打了好几下，眼睛一直盯着苏妧看，企盼她能说句话。他的脸上泛起了薄红，苏妧皱着眉头抽回了手。“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别怪自己。”

苏妧越过他，坐到了电脑前。冷淡的态度加之程烨给他带来的嫉妒加成，黎序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眼中阴鸷乍现，他想把苏妧藏起来。压下那股子躁动不安的黑暗想法，黎序跟了过去，一手搭在椅背一手撑在电脑桌上，弯着腰呈环抱式围住了苏妧。“那姐姐是接受我了吗？”

苏妧抬头看他，他还是那副纯良的样子，眸子里也是她看惯了的澄澈，嘴唇微微抿着，似是在跟她讨要说法。苏妧目光沉静，说出的话狠狠地扎了黎序的心窝。她说：“成年人正常的男欢女爱，不是非要到负责任那一步的，一场情事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愤怒难过嫉妒一齐在黎序胸腔翻涌，脑子“轰”地一下，她竟然毫不在乎？黎序弓着的脊背瞬间僵硬，他的声音突然冷了几个度，“你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