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苏妧她们走后,一个闪身来到了黄家坝,她浮于空中俯瞰整个黄家坝,喃喃道,“格局倒是没怎么变,就是发展迅速了。”
女人的眼神从怜悯再到愤怒再到怨毒,褂裙翻飞,一股股的怨气都涌了出来,往四面八方飞窜。她走进了每一户家里,长长的指甲化为了利刃,将所有活物都抹了脖子。村子一片死寂,血腥气冲天。黄家坝离别的村子远了些,女人也仅仅屠了整个黄家坝,本可以用法术无声无息地将他们弄死,她却偏偏选择了见血封喉,一只鸡也没放过。除了杀死人和活物,她还把所有黄家坝的坟都给挖了,腐朽的棺材板和骨架还有骨灰盒乱丢一地。施青越又累又困,可他想到那个女人要屠村就怎么也睡不着,心知苏妧可能知道什么隐情才没阻止,可毕竟是屠村啊,那么大个村也有将近万人,祖宗那辈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后代来血偿?他想跑出去看看,却怎么也起不来,艰难翻了个身,苏妧就推门进来了,“既然睡不着就给我起来画符。”
“…是。”
苏妧当然也没睡,坐在一旁看他画符,不对的地方会指点出来,施青越画废了十几张符纸,心虚地悄悄偷瞥苏妧。苏妧捧着浓茶边喝边走,走到门口了才停下来说话,“你的心不静,等心静了再继续学习,这段时间什么也不用做。”
看着房门被关上,苏妧说话的时候是后脑勺对着他的,施青越颓然泄气,师父她是不是生气了?吃早餐的时候施青越整个人都恹恹的,眼睛肿得快要睁不开,不时偷看一眼苏妧,又滑稽又可怜。何文君醒了,身上还是那套龙凤褂,她躺在床上呆愣了两分钟,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她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自己房间,掐了掐大腿,疼得眼泪都要飞出来,她急匆匆跑下楼。“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何志坤正在舀粥,何金华正在看报,两人对她投去平静的眼神,什么话也没说。何文君见他们没什么反应,又看家里张灯结彩的,顿时就急了,跑过去半蹲着攥住何金华的手,“爷爷,我不嫁了!”
“嗯。”
“我真的不嫁了!”
“知道了。”
苏妧见她急得不行,拉她过来坐下,顺势递了碗粥过去,“不是梦。”
何文君瘪了嘴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一把扑进苏妧怀里,“原来真的是真的呀,我还以为我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
“都好了。”
柳七妹从外边走进来,看见女儿在苏妧怀里哭成了泪人,她随即走过去把何文君往自己怀里带,“别把人大师的衣服抹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没事,大不了叫她赔我几件,我还赚了。”
何文君忍不住破涕为笑,止住了眼泪后她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吃了两大碗粥,还啃了一个烧饼。“我昨晚都听见了,虽然动不了也睁不开眼,没想到这黄江城竟是这样蛇蝎心肠自私自利的人。”
烧饼啃完了,何文君还忍不住又想吃一个,何志坤见状,满脸笑意地问她,“好吃吗?”
“哪儿买的,真好吃。”
“你妈做的。”
何文君看着在身旁眼眶发红的柳七妹,后知后觉才惊叫出声,“妈,你好了?”
“嗯。”
何文君又哭又笑地,从昨晚到现在她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这会儿知道久缠病榻的妈妈也变得健康了,她真是惊喜交加。平复好心情后,她顶着一双肿泡眼歪头问苏妧,“原来我真的没有听错,你说的是新生快乐。”
苏妧端着茶杯,对她扬了扬,“祝新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