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带人追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北宫喆不仅仅只带了几十羽卫,还有将近一千禁军!那禁军可是守护着大夏皇陵的秘密军队,这可是一批死士,怪不得北宫喆明知道他们王爷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还敢过来要人!长白知道自己带的人不是对手,看着绝尘而去的青油马车和跟在后面的禁军,他调转马头,微微抿唇,咬牙道:“回去!”
可惜,遗憾的是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楚君昱的亲兵,而他们身后夜渐渐传来一阵马蹄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君昱的骑兵,他们现在已经掉进了楚君昱的包围圈!长白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他们是这种情况,那王爷的情况一定不比他们好到哪去,那楚君昱就是一只潜伏的狼,在你不知不觉中,给你致命一击!而此时,楚君昱的长剑就架在了楚君靖的脖子上,他看向楚君靖的眼神尽是不屑,就凭他也想来谋算他的江山?楚君靖不甘心的被楚君昱压在地上,恨恨的看着他,捕捉到他眼底的不屑,他的恨意更甚。他明明布置的天衣无缝,为什么还是输给了楚君昱?楚君昱似乎看出了他的不甘,微勾唇角,“知道你为什么输了么?”
迎着他的愤怒,楚君昱开口道:“因为你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因为你以前被父皇保护的太好了!”
他从小父被皇宠大,根本没有经历过失败,也不知道在自己弱势之时如何蛰伏,反而是将自己全部的实力全部暴露在对方眼中。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失败!“虽然你很聪明,但是太过自负,终究难成大器,这就是父皇为什么没有将皇位传于你的原因。”
“不,你骗我,明明是你篡改了传位诏书!”
楚君靖发狠的嘶吼道。他一直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清楚父皇为何将皇位传于了楚君昱,毕竟被父皇立伟储君的是他,所以在他心中是一直认为一定是楚君昱在传位诏书上动了手脚!他记得,父皇病重之时,几乎都是楚君昱在他身边侍疾,他有这个能力和时间!“果然父皇的决定是对的!”
楚君昱淡淡扫了几乎癫狂的楚君靖一眼,若是将西楚交给他,只怕他会将大楚江山葬送掉!“楚君昱,这西楚的江山本就是我的,是我的!”
“压住他!”
楚君昱对身边的人吩咐道。过了半晌,楚君靖被绑了起来,他不甘心的对着楚君昱吼道:“放开我,楚君昱,赶紧放了我!”
“放了你?你犯下的可是谋逆之罪,死有余辜!”
“哼,我手里有父皇赐下来的免死金牌,而且父皇临去之前还交给了我十万大军保护我的性命,你奈何不了我!”
楚君靖恨恨道。“对,朕是杀不了你,但是朕可以让你今后的生活绝对会比死了更痛苦!”
楚君靖眼底闪过一抹惧色,然后很快的敛去眸光,厉声道:“你想怎么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楚君昱扫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四周已经被降服的叛军道:“但凡放下武器投降者,皆可免于一死,否则——”就在这时,人群中顿时冲出一个青墨色的身影,提着长矛朝楚君昱刺去,“狗皇帝,放了七王爷……”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暗影手中的长剑削去了头颅,他的脑袋骨碌碌的滚到了暗影脚下,被暗影嫌弃的一脚踢远,紧接着他的身子立即朝后面倒去,殷红的鲜血顿时流了一地。刚才还有些不甘心的人此时顿时面如土色,眼睁睁的看着那颗还在流血的头颅被暗影一脚踢开。“啪——”有人手中的长矛登时掉落在地,下一瞬,几乎所有的人都将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楚君靖恨得咬牙切齿,他的一切都完了,一切也要结束了!“带走!”
楚君昱冷冷吩咐道。“皇上,她怎么处置?”
楚君昱扫了眼战战兢兢的楚涵萱道:“一同带走!”
“三哥哥,你放了我吧,你都已经将我贬做了庶人,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给我一条生路吧!”
楚君昱看着她的眼神冰冷中多了抹讥讽,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再去害别人么?“三哥哥……”楚涵萱拼命的喊着,而前方那道绛紫的身影却越走越走,只留下了一个冰冷的后背。楚君昱眺望着刚才那辆青油马车离开的方向,眸光微眯,他终究还是没有留住她!“皇上,要去追么?”
“不必了!”
他刚刚跨在马背上,前方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马上的那人一袭白衣,正朝他而来。他立即一夹马腹迎了上去,即将和那人相遇之时,他蓦地勒住了缰绳,“云姨,你怎么来了?”
“驭——”云衣勒住了缰绳,打量了眼四周,问道,“楚君靖的事情解决了?”
楚君昱点头,“楚君靖不足为惧,云姨不必放在心上,何必亲来赶来河洛一趟?”
“我总管有些放心不下你的。对了,那个安文夕呢,找到了么?”
楚君昱闻言嘴角的笑意一僵,“找到了,但是她……已经被北宫喆带走了。”
“什么?”
云衣的脸色立即一沉。“怎么了云姨?”
怎么她比他的反应还要大。“没事。”
云衣很快的敛去了眼底的情绪道,“你这个傻小子,云姨这个替你惋惜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还将她放走了,你说你傻不傻。”
“好了云姨,不说这件事了,你一路奔波,一定累坏了,我带你先去歇息一番,我们明日再启程回宫!”
楚君昱不动声色的将云衣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云姨的确很关心他,处处为他着想,但是在他得感情上一向不怎么过问,怎么如今如此热忱了呢?“好,走吧。”
云衣淡淡一笑,而她的心却揪了起来,宫主交给她的任务失败了,估计她再也不能回到静华宫了!——青油篷布马车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北宫喆的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而他的双手被安文夕握在了手中。月清绝已经从药箱中取出刀片、金疮药、纱布一一排开,准备给北宫喆拔箭。“青玄,停车!”
月清绝挑开车帘吩咐道。这一箭虽然不深,但是却挨着大动脉,一个不小心就会触到大动脉,引起血流不止,他要确保万无一失。此时,北宫喆趴在了马车内的软榻上,背上墨色的衣袍已经被月清绝剪开。鲜红的鲜血已经将他的背后染红一片,月清绝立即拿出帕子将箭头四周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然后拿过薄薄的刀片在火上炙烤了一遍,对北宫喆道:“忍着点疼。”
下一刻,他手中的刀片已经灵活的剖开了箭头附近的皮肉,慢慢深入,一点点的将箭头周围的皮肉割开,防止拔箭的时候箭头的倒钩挂出皮肉。安文夕紧紧的握着北宫喆的双手,她的眸光随着月清绝手中的刀片而动。突然她的小腹传来一阵阵刺痛,她微微拧眉,一定是刚才楚君靖将她从北宫喆怀中将她带走之时,动作太大,不小心伤到了肚子。刚才她的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抹疼痛,而现在这疼痛似乎在渐渐加剧。“公主,你怎么了?”
欢凉首先发现了安文夕的不自然,开口问道。北宫喆的眸光顿时落到了安文夕脸上,似乎在询问,她立即攒出了一抹笑意道:“我没事。”
半个时辰后,月清绝终于将北宫喆背后的羽箭拔出,然后上了药将伤口包扎完毕。北宫喆将要起身之时,安文夕立即制止了他道:“你先躺着吧。”
他微微抬眸才发现安文夕的脸色有抹不正常的苍白,她的樱唇上似有牙齿咬过的痕迹。而这时,连月清绝也发现了安文夕的不适,“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没事。”
“你赶紧给公主把把脉。”
欢凉催促道。探过脉后,月清绝抿唇道:“是动了胎气,你现在小腹疼不疼?”
安文夕微微点了点头,月清绝立即道:“没什么大碍,只是现在没办法给你服用安胎药,这疼痛你得忍受一下了。”
然后他示意安文夕道:“慢慢躺下来,休息一会就会好多了。还有,如今你的月份大了,以后千万要注意,不然容易早产。”
欢凉扶着安文夕慢慢躺下,北宫喆的手缓缓覆上安文夕的小腹,宽大温暖的大手一下下的抚摸着,安文夕顿时觉得痛意轻了几分。她满足的勾了勾嘴角,终于见到了他!他们一个趴着,一个躺着,虽然他的眸光清冷,但是安文夕能够感受的到两颗心在不断的靠近。马车缓缓而行,两个时辰后,赶到了下一处城镇。此时,安文夕小腹处的痛意几乎已经渐渐消失。月清绝和欢凉率先下了马车,然后将北宫喆和安文夕小心的搀扶了下来。自始至终,北宫喆都紧握着安文夕的手,他虽然此时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他知道决不能再放开她的手!她的手温柔细腻,给他一种从所未有的安心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