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来探望自己,这份感情,让蓝若笙的心中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温暖。刚一进入正厅,便看到淳于瑾眉头紧锁的坐在正位之上,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蓝若笙却知道,这是他真正担心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哥。”
千言万语在心中,却只化成了这么一句称呼。蓝若笙对着淳于瑾温暖一笑,声音中几乎染上一丝哽咽,并不是蓝若笙侨情,而是因为当真是兄弟之间两三年未曾相见了。淳于瑾听到这声音一抬头便看到了身子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蓝若笙,总算是放下心来。但眉宇间的褶皱并没有全部放开,他的身子依旧这般瘦弱单薄,哪里有十八岁的少年,还这般虚弱的呀。淳于瑾从位子上坐了起来,细细地打量着蓝若笙,直到看到蓝若笙那泛着淡紫的嘴唇时,心中猛然一惊,连忙快步来到蓝若笙身边。“今天病发了?”
淳于瑾皱着眉头看着蓝若笙冷凝问道,但言语间也不难听出些许担忧。“恩。”
蓝若笙在淳于瑾面前向来听话,也知道以淳于瑾的精明,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淳于瑾顺着蓝若笙的脉门,输入内力,想要帮助蓝若笙治疗。却在内力刚刚进入蓝若笙体内的时候,感觉到了另外一股绵软的内力,与自己所修炼的武功心法,不同一门。“今天有人为你运功疗伤?”
淳于瑾挑了挑眉问道,慢慢的撤回了内力,不得不说如今蓝若笙身体里的这股内力,比自己的纯阳内力更适合蓝若笙这种病弱的体质。“恩,倒真是得了贵人相助。”
蓝若笙想起白千陌白天的一举一动,面上挂上一抹淡笑,对着淳于瑾面露喜色说道。淳于瑾见蓝若笙这幅样子突然有一种,自己弟弟情窦初开了的感觉?只是女人的话京城里可没听说谁有那么高深的内力,要知道运功疗伤可是很耗损内力的。“本王听说了,今天在香满园你被人调戏了,救走你的是位相貌出众的少年,这内力也是那位少年给你输的吧。”
淳于瑾见蓝若笙没什么大碍,才算是真放了心,轻声说道。“是听童儿说的吧,倒也真是多亏了那位公子。”
蓝若笙掩面笑了笑,也觉得今日被人调戏的事情很是丢脸。“今天出言不逊的是傅家的二少爷,这傅大人做官倒是一流,没想到竟是这般不懂得教导子女,本王会替你讨回颜面的。”
淳于瑾想起自己弟弟被个大臣的儿子调戏,心里都恨不得把傅瑞捏成碎片。“原来是傅家的二少爷,倒也怪不得了。如今琪嫔在后宫中甚得父皇欢心,傅大人也是倾心仕途,如今也是从一品翰林了,再加上傅家二小姐在后妃之中甚得宠爱,如今更有传言她有可能和哥你结亲。反正也没有造成什么事实,不如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蓝若笙分析了一下时局,比起自己出气,更担心淳于瑾的处境。自己的身体已经决定了自己不能有非分之想,但淳于瑾却是人中之龙,蓝若笙可不想让淳于瑾为了给自己逞一时之气,损伤了自己的势力。“你哥是为了权势地位让自己弟弟受辱的人吗?你就不用兀自担心了,本王做事向来靠的是实力,本王手下的人也绝对不会是反复彷徨之士。再者说,傅家二小姐纵使再得后妃欢心,也进不了本王的后院。”
淳于瑾笃定说道。眼神坚定熠熠生辉。蓝若笙看着淳于瑾的这般认真坚毅的样子,嘴角暧昧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听这意思,莫不是,哥终于碰上了心仪的女子?”
淳于瑾听到蓝若笙这毫无掩饰的打趣之词,神色一僵,随即恢复正常,看着蓝若笙故作冷漠。“休得胡猜!”
淳于瑾板着脸认真说道。蓝若笙看到淳于瑾这不甚正常的样子,心里有数,也是低笑两声不再言语。“虽然有人用内力助你,但还是要多加注意些,还是宣个太医来检查一下才能放心,如果我没记错,你出宫立府的时候,父皇有在你府中配备太医吧。”
淳于瑾说了一阵子,还是担心蓝若笙的身体询问道。“父皇也知道若笙体弱,将当年在太医院颇有名气的张太医,派到了若笙府中。”
蓝若笙轻声说道。“恩,你现在立刻去宣张太医过来,给逸王爷检查。”
淳于瑾在逸王府中倒也如同在自己府里一般,使唤下人毫不客气。下人们被淳于瑾支使着也是甘之如饴,谁让淳于瑾在皇室之中威名显赫,而蓝若笙有对待他们这些下人极好。若不看外面临街正门处那嵌着逸王府三个大字的金字赤匾谁能知道这温润如水的蓝若笙会是龙浔王朝的八皇子,淳于瑾的胞弟,逸王爷——淳于逸。既然是淳于瑾下的命令,府中的下人倒是比平时更麻利了几分,毕竟这冰山王爷的脾气连当今圣上都得受着,更何况他们。虽说平日里淳于瑾倒也不是什么克扣下人的主子,但就是这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让这些下人们莫名的畏惧。“哥你这性子真应该改一改了,看把我府里这些下人们吓得,都恨不得再长两条腿了。”
淳于逸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只是打趣两句,便径自走进了内室。淳于瑾倒也不恼,跟着淳于逸进了内室。在淳于瑾进去之时,淳于逸已经在床榻上盖着薄被躺好,童儿眼睛红彤彤的立在一旁,床前放了两把椅子,应该一把是给淳于瑾准备的,一把是给张太医准备的。淳于瑾来到靠近床榻旁边的椅子上坐好,淳于瑾刚一坐下,站在旁边的童儿就莫名紧张的打了个寒战。淳于逸看了看有些瑟缩的童儿,轻声一笑。“进了内室,哥就别这么严肃了,童儿年纪小可禁不住你吓唬。”
淳于逸看了童儿一眼,对着淳于瑾嗔怪说道。“你这性子啊,下人都给宠坏了。”
淳于瑾瞥了一眼童儿,冷淡说道。“人都是平等的,他们不辞辛苦的照顾我,自然要对他们好些。再者说,府里像童儿这般年纪小的也有许多,何必管的那么严,失了他们的天性。”
淳于逸淡淡一笑,神色儒雅,细声说道。“如此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淳于瑾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张太医带着学徒走了进来。“给锦王爷,逸王爷请安,二位王爷吉祥。”
张太医早已年过半年,留着一绺山羊胡子,但见到淳于瑾和淳于逸还是不得不请安问好。“不用行这些虚礼了,快些给逸王爷诊脉才是正事。坐吧!”
淳于瑾依旧板着一张脸,如鹰的眸光盯住谁仿佛能将他看穿一般。“是。”
张太医直起身子,来到床边,坐到另外一把椅子上。身后的小学徒也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来到床边,快速的准备好脉枕,服侍淳于逸进行诊脉。张太医将手搭在淳于逸脉门上开始诊脉,片刻之后,眉宇间微微出现一抹疑惑。“王爷今日可是犯了一次旧疾?”
张太医抬头看着淳于逸问道。“下午时分犯过一次,昏迷了大约两个时辰。”
淳于逸微微抬眸,认真说道。张太医微微点了点头,有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淳于逸的嘴唇颜色。“回两位王爷,逸王爷虽然下午旧疾复发,但用药及时,而且应该有人以武功进行了救治,此时虽然心血还有些供不上,但已无大碍,只是这几日需按时服药,安心静养。”
张太医站起身啦,对着淳于瑾和淳于逸再次行了一礼,认真说道。“有劳张太医了。”
淳于逸柔声说道。淳于瑾点了点头,微微抬手,张太医识趣的退了出去。“看来下午救你的那位公子,武功当真是不错。听你那小厮讲,那位公子俊美不凡,武功又这般高超,而且能去香满园吃饭,想来也是家境富裕。本王还真是好奇,那位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淳于瑾冷声说道,毫无温度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疑惑的裂痕。淳于逸神色微动,但一瞬间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淡然一笑。“不过萍水相逢罢了,再说我也无意暴露身份,自然是不知那位公子的背景。哥,你我兄弟难得相见,何必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淳于逸看着淳于瑾淡笑说道。淳于瑾倒也是看得出来淳于逸无意继续话题,倒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哥,这次北漠之战,你一去两年,我这身子此生怕是无缘上战场了,你给我讲讲这北漠之战的情况吧。虽然京城谣言四起,但总是太过神乎其神了。”
淳于逸支起身子,童儿适时的在淳于逸身后安放了一个软枕。敢让这冰山王爷讲故事的,怕是只有淳于逸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