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刚响陆珩马上摁掉了,这几天肖越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个电话,一开始肖越给程宥宁打,被他屏蔽了,现在又不厌其烦地给他打,还真是执着,陆珩噙在嘴边的笑有点冷。“你有工作就去忙吧,大叔。”
程宥宁一边翻新一期的时尚杂志一边说,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就是平安夜了,Susan和白恪都打电话来问她平安夜舞会的事,就连小Jone都问她圣诞节要不要在他们家过,她提了好几次,可是陆先生好像并没有放她出院的意思。“嗯。”
陆珩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走,他坐在一边的矮椅上,手里拿的不知道是什么文件或者资料,搭在腿上,头微垂,背对着阳光,全身泛着柔润的光泽。程宥宁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涩,以前生病时肖越也是这样,拿着课本坐在旁边,不走也不说话。别想了,程宥宁,都是曾经,又是回忆,那些都回不去了,唯一的温存也只有梦,而且还是噩梦。她合上了杂志,没劲。“大叔?”
“嗯。”
陆珩没抬头低低应了一声。“今天就是平安夜了。”
程宥宁酝酿好情绪,挤了挤眼睛,还真落出两滴泪。“嗯。”
陆珩你抬抬头不行,眼泪都要白费了。“大叔,没有人的平安夜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她烦躁地踢了踢被子。陆珩站起身,看了她一眼,程宥宁略显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两滴泪,是有点儿楚楚可怜。“大叔,你干嘛去?”
程宥宁看他往外走喊了一声。“你太吵了!”
陆珩头也没回淡淡传来一句话。陆珩,你真是够了!程宥宁捶胸顿足,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画圈诅咒。程宥宁百无聊赖,一直挨到了天色见黑,竟然有点累了,算了,什么平安夜圣诞节的也没什么意思,她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也不想热闹,可是为什么这么郁闷。她把脑袋闷在被子里,又开始埋怨陆珩,头顶传来声音的时候,她吓得跳了起来。“你刚才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陆珩单手按住她的肩。谁嘀嘀咕咕啊!程宥宁不理他,她很不高兴!陆珩微微点头,这么明显的情绪他感受到了。“走吧。”
他直起身。“去哪?”
“不去就躺着。”
陆珩扔给她一件外套径直往外走。程宥宁想想自己真是没出息,她披上外套灰溜溜小跑到陆珩身边,看他西装革履,问到:“去哪啊,大叔?还没办出院手续呢?”
“再废话你就回去。”
陆珩,你丫带别人出去玩儿不能把别人哄开心了么?非得搞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她是欠他的?!但是程宥宁什么话都没说,出去总比闷着强。程宥宁坐在车里,盖着毯子,望着窗外,灯红酒绿却没有萎靡之气,喧嚣气氛都是洋洋喜意,路上不时有孩子跑来跑去,她的心也跟着轻松起来。陆珩带她去的地方是一个造型设计的私人工作室,她被人带进去的时候疑惑地望了望他,折腾了至少一个小时,等再出现在镜子里的时候,她大概知道要做什么了。镜子里的她穿着黑白渐变长裙,从肩部以下斜斜地切开两种颜色,束腰V领,裙边镶宝石,璀璨夺目,卷发凌乱,散在胸前,烈焰红唇,蜷曲的睫毛更显魅惑,脸上以黑白羽毛面具遮面。她微微偏头,看到陆珩带着一副吸血鬼面具,高挺的鼻梁更加英气十足,额前的碎发好像故意没有休整,显得有些颓唐和还有一丝雍贵,他盯着她,眼角微翘,仿佛在欣赏——他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