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就绝不会有人称第二人。“可是你现在对少夫人也改观了不是吗？”

阿布道出事实。“我现在对她改观，是因为十年后的她还算是个人，并不代表我原谅了她。而且你以为夜原谅她了吗？我告诉你，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一辈子都没办法越过去的。他们两个人现在只是在逃避而已，彼此都不说那件事。假若有一天伤疤再次被揭开，他们还会跟之前一样，各自天涯。”

狄景洛毫不客气的分析着。“我觉得他们总有一天看清楚彼此的心的，不会像你说的这样的结果。”

阿布不同意狄景洛的说法。“那我们赌一辆保时捷怎么样。”

狄景洛坏笑着扯唇。“你上次欠我的兰博基尼还没有给呢。”

阿布揭着他的老底。“这次如果你赢了，我把兰博基尼和保时捷给你换成林肯。”

狄景洛加了砝码。“跟BOSS那辆限量版的定制加长林肯一样的？”

阿布眼底都闪着兴奋。狄景洛翻了翻白眼，“你把我卖了看能买得起吗？”

“好，那就普通林肯好了。”

阿布伸出手，跟狄景洛击掌。窗外，叶沐暖和黎非夜两个人已经拍好了照片，去了海边散步，海边的风比较大，所以黎非夜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了叶沐暖的身上。叶沐暖手里拎着两只高跟鞋，光着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一大一小两个脚印在沙滩上印出无数痕迹。叶沐暖始终微笑着，长发被海风吹起，偶尔会轻柔的打在黎非夜的脸颊上，黎非夜倒也不生气。“你小时候很怕水，十年不见，你似乎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黎非夜缓缓的开口，声音如海风般清凉。叶沐暖顿了顿，扯开粉唇，“我现在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了，除了黑，还有你。”

叶沐暖倒是也不藏着，直言不讳的告诉黎非夜。黎非夜挑了挑眉，“你会怕我。”

叶沐暖浅浅的点头，“估计没有人不怕你吧。”

“我从来没有发觉你怕我。”

黎非夜勾起薄唇。叶沐暖撩了撩长发，被风再次吹起，“怕不一定要表现出来，有时候假装胆子大，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空灵，像是再说心事一般。“就像是你明明不开心，却要笑的无比灿烂。”

黎非夜薄唇轻启，一张一合。叶沐暖望着黎非夜的脸，轻轻笑开，“微笑是最好的武器，虽然不能杀人，却不会让你的脆弱暴露出来。”

“以后不需要这样。”

黎非夜轻轻把叶沐暖揽进怀里。叶沐暖趴在他的怀里，没有言语。虽然这样靠在他的怀里，可是叶沐暖还是觉得不踏实，他们这样的关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尉迟多久。当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天，她会处于什么境地呢。“咔擦咔擦”身后，几声拍照的声音让怀里的叶沐暖探出脑袋，望着Peter。“Peter，你不需要这么敬业。”

黎非夜的潜台词是你打扰到我们两个了。Peter没有听出来黎非夜话里的意思，自顾自的称赞道：“果然是有了孩子的女人最有味道了，少夫人现在满脸的小女人的范儿，跟上次来拍照的时候那种野猫的感觉截然不同。这次照片洗出来一定更漂亮。”

女人味？叶沐暖微微蹙眉，她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称赞过她呢。以前别人提到她只有一个代名词：野猫。她早已经习惯了，想不到有一天，“女人味”三个字，也会用到她的身上。“好了，今天的拍照任务完成了，BOSS和少夫人辛苦了。”

Peter戴上墨镜，转身上了车。叶沐暖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上面有阳光的温度。“黎非夜，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叶沐暖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竟然愿意主动跟他沟通了。“没有。”

黎非夜不假思索的回答。“怎么会没有梦想呢？哪怕你早上没吃饭，现在饿了，中午想吃的菜品也算是梦想。”

叶沐暖歪着脑袋看着黎非夜。黎非夜依旧清冷的回答：“没有。”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站在顶峰和正在登顶的路上，作为一个集团的总裁，梦想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他所能拥有的。小的时候就被送去基地做继承人训练，从脑力到体力完全打破了人类的极限。从基地走出来的人，要失去的东西很多，比如人类的情感，比如支撑人生存的梦想。他们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是把把集团变成帝国，没有权利享受属于人类的爱情和梦想。而黎非夜就是其中一个，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心死了，可是十年之后再碰到叶沐暖的时候，却发现那颗魔鬼之心却悄然复苏了，不管是爱还是恨，只要活了对他来说就是好事。“你的梦想是什么。”

黎非夜岔开了话题，不愿去想他以前的事情。“我想开一个农庄，可以自己种菜自己饲养动物的那种。”

叶沐暖双手环膝，把下巴抵在膝盖上。“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的梦想是这样的。”

他以为她的梦想就是嫁给他，给他生一个孩子。“梦想嘛，不一定要切合实际，你看很多人都想要中五百万的彩票，那些都是他们的梦想，但是不一定要实现它。我也是一样的，开个农庄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也许有一天你放我走了，我真的会找一个郊区，悄悄的建立一个农庄，从此就在那里生活了。这些话叶沐暖并没有说出口，他们的关系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她不想要再次弄僵。“你怀孕之后变可爱了。”

不可否认的事实。“可爱？”

叶沐暖皱眉，这种形容词一般不是形容一个成年人的吧。“不喜欢这个夸奖？”

黎非夜看着叶沐暖纠结的一张小脸，浅浅勾唇。“说一个女人可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这个女孩还小，可我已经24岁了，要么就是这个女孩长得太丑，没有什么可以夸奖的词汇了，我属于哪一种？”

叶沐暖问的直白。她一向都是这样直白的。“呵。”

黎非夜心情大好，“我想想看。”

他故意托着下巴，看上去很认真的在思考。叶沐暖咬着唇瓣，很纠结的看着黎非夜认真的模样，夸她就真的这么难吗？其实很容易啊，比如说聪明啊，大方啊，懂事啊，身材好啊，前凸后翘啊，眉眼标志啊……额，好像这些跟她都不是太有关系。不过想要夸奖一个女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漂亮，都要夸她漂亮，这是对一个女人最起码的尊重吧。她平时在家还夸她妈妈漂亮呢。“我觉得你还没有长大。”

黎非夜望着叶沐暖清澈的猫眸，嗓音像是午夜电台版，充满了磁性。“你这样夸我，我也不会很开心。”

叶沐暖咕哝着。“我们之间差了5岁，可是每一次我都觉得自己很老，暖暖，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7岁的小丫头，一直都是。”

黎非夜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叶沐暖的鼻子一酸。她还是第一次被当成孩子，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因为自己是长女，为了不让家里操心，她就要装成熟，装稳重。在和黎非夜的婚礼上捧着他的遗照登场是她这辈子干的最胆大的事情了。也是因为那件事开始，她才觉得自己心里住着一只猫妖，会被忿怒激到发狂的猫妖。黎非夜对叶沐暖伸出手，叶沐暖顺势躺在他的腿上，身下是柔软的温热沙滩。一只手遮住眼睛，不去看耀眼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