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这样平和的叫他的名字,甚至让黎非夜产生了错觉,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笨猫,一个进这里做什么!”
他吼她,语气里是满满的担心。许温凉无辜的看着他,他的身上有很多树枝划破的痕迹。“师父说你在林子里。”
她的声音很小。黎非夜忽然把她按进怀里,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许温凉想要反抗,可是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又安静了。风很大,卷着豆大的雨点和树叶不断的从他们的身边飘过,可是这些似乎并不能妨碍他们。很快,雨便下大了,大到没有办法看清眼前的路。黎非夜把许温凉抱起来迅速顺着一条小路跑了进去,那里有一个山洞,山洞不大,大概一张双人床的大小,洞口没有什么遮挡的东西,看样子经常有人来的样子。黎非夜把她抱进去,把包着东西的衣服抖了抖,迅速在她的身上擦拭着,擦到伤口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动作,让许温凉的眼眶都红了。“还好,没淋湿。”
他松了一口气,用山洞里面晒干的茅草垫在许温凉的身下,“坐这里。”
许温凉坐过去,黎非夜又把果子擦干净,递给她。她从他的手里接过果子,别扭的问道:“你进林子是为了摘果子?”
“嗯。”
他没有否认,却也没有告诉她,是因为她没有胃口吃饭,才来这里采野果的。“谢谢。”
可是许温凉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她猜不透黎非夜究竟想要做什么,每一次的突如其来的关心和幸福都隐藏着巨大的伤心,她已经不敢再爱了。“这雨估计要下到明天,今晚睡在这里。”
黎非夜站在洞口,看着外面的大雨,淡淡的开口。“嗯。”
她应了声,其实她并不在乎住在哪,有他在就好。许温凉擦了一个果子,起身,走到黎非夜的身边,递给他,却没有说话。黎非夜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其实也没有吃饭。两个人站在洞口,看着外面的雨帘,想着各自的心事。因为下雨,天黑的很快,黎非夜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打火机,这里洞口黑洞洞一片,“怕吗?”
他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显得格外好听。“不怕。”
她知道他在,怎么会怕。“太冷了,进去吧。”
黎非夜揽过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走着。许温凉脚下一个踉跄,黎非夜及时的扶住她,仰起脸的瞬间,她的唇碰上一个薄凉柔软的物体。山洞里太过安静了,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黎非夜的手慢慢抚上她的后背,许温凉亮晶晶的眼眸望着他,仿佛忘记了那些过去的事情。黎非夜俯首,吻上她的粉唇,细细辗转。许温凉回应着他的吻,闭上眼眸。黎非夜把她横暴起来,放到那堆铺好的茅草上,缓缓的脱掉她的衣服,蓦地薄唇吻上她的唇瓣,带着狂风暴雨的思念……黑暗的山洞,低低的喘息,不断纠缠的两个身影……夜里,雨停了,山洞外面的新鲜空气渐渐进入山洞里,那么清新,清新的让许温凉想起小时候每一个在黎宅窗口下躲雨的日子。黎非夜把身上的T恤披在她的身上,把她抱在怀里。“雨停了。”
黎非夜黯哑的开口。“嗯。”
许温凉点了点头,忽然又开口道:“今晚我们留下来好不好。”
“好。”
只要她说,他就一定会答应。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两个人的曾经。许温凉站在洞口,张开双臂,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嘶。”
许温凉小声的吸了口气。“很疼?”
他走到她身边,借着月光看她没什么血色的脸。“有点。”
许温凉坦白。“等着。”
他丢下两个字就出了洞口。“黎非夜。”
她慌张的叫着他的名字。黎非夜缓缓转身,月光下的他,被镀了一层漂亮的银白色,半裸的胸膛上更是染了蜜色般,让人觉得那么性感。“别丢下我一个人。”
明明知道这句话不该说,可是她还是说出口了,她胆子小,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好。”
黎非夜迟疑了下,还是上前拉过她的手,“小心脚下。”
他叮嘱她。“嗯。”
她的小手被他握在手心里,暖暖的,刚下过雨,岛上很凉,黎非夜就光着上半身,带她穿梭在冷雨的小路上。借着月光,小心的搜寻着路。“你在找什么?”
许温凉不懂。“药。”
黎非夜丢下一个字,便俯身继续找,那么高的个子一直低着头,身上沾满了雨水,许温凉有些心疼,伸手把衣服还给他,却被他重新披在她的身上。“不准淋湿。”
他的语气有些冷,看样子是真的很担心。许温凉倒是也没有再说话,蓦地,黎非夜蹲下身子,扯下一片植物的叶子,放在嘴巴里嚼了嚼。“喂,黎非夜。”
她记得黎非夜说过林子里的东西不能随便吃的。黎非夜望着她,目光幽清。“你不是说过不能乱吃林子的东西吗?”
许温凉微怒。“我身体好。”
他勾起一个笑容,拉住她的手继续向前走。终于又在一株植物旁停留下来,还是按照老办法,放在嘴巴里尝了尝,确定了才扯下很多叶子放在嘴巴里一点点的嚼碎。最后又找来大叶子包好。“走吧。”
许温凉跟着黎非夜回了山洞,路很窄,可是她一点也不怕,她知道黎非夜一定不会放手。明明被他那样伤害过,可是她还是这么相信他。在山洞的洞口,黎非夜借着微弱的月光,掀开许温凉的衣服,小心的扯开纱布。许温凉很疼,可是她一直咬着牙关不开口。黎非夜把那些草叶子放到她的伤口上,又把纱布重新帮她包好。“明天应该就能结疤了。”
许温凉低低的开口:“黎非夜,你为什么不信我?”
这句话让黎非夜的墨眸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睡吧。”
他环着她的腰,躺在茅草上,许温凉的身上还盖着他的衣服。她望着洞口,那样漂亮的星空,好久都没有见过了。“睡不着?”
黎非夜环着她的腰际,闻着她头发的香气。“嗯。”
她没有否认,她的脑海里全都是刚刚黎非夜为她找药的身影。“很疼?”
他的语气里充斥着担忧。“不疼了。”
许温凉抿了抿唇,又补充道:“黎非夜,不要对我好,我太笨,分不出真假。”
“你认为我对你的好都是假的?”
他的语气有些冰。“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希望等你从岛上离开之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我会怕,怕我会义无反顾的重新回到你的身边。黎非夜沉默着,寂静的夜里,偶尔会有几声蛐蛐的叫声,打破这样冰冷的气息。“睡吧。”
黎非夜没有解释,只是把她往怀里塞了塞。睡到半夜的时候,许温凉有些冷,像只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黎非夜拱起半个身子,在她的身上撑起温热的帐篷,他不敢睡,怕自己会压到她的伤口。一直到天亮,黎非夜才迅速转身,背对着许温凉,做出一副熟睡的模样。许温凉把身上的衣服盖到他的身上,第一次,两个人是背靠背睡的,眼睛微微发涩。黎非夜假装刚睡醒,转过身,看着失神的她。许温凉敛了敛猫眸,恢复漠然的脸。“天亮了。”
“嗯。”
黎非夜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我们回去吧。”
她率先起身,出了山洞。黎非夜的狭眸微微眯起,穿上衣服,走了出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距离。黎非夜递给她几个果子,她小口小口的吃起来。果子很甜,是她叫不出名字的果子。原来她们昨天住的地方离林子的出口并不远,走路也不过半小时的光景。林子外,血魂已经带着大家在训练了。看见两个人从林子里出来,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