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绝望。而今天,是第三次。”
第二次,便是六年前的那一晚。她不小心推他下楼,被带着银白色面具男人带走的那一晚。“这种感觉,我不想再去尝第四次了。”
她的嗓音沙哑,“我不能失去你,真得不能。”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细瘦的手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腰,那股劲道,勒得他的肌肉都疼了。就像是,她想要把他融进她的骨血里。“你是我养大的。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你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你分开。可是,我却还是走了。在你最疼,最难过的时候,走了。”
她的脸埋进了他的怀里,细细的肩膀,不断得颤抖着。郎锦洋这次过敏,真得把她吓到了。否则的话,她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在这六年里,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着你过得好不好,腿恢复的怎么样?你的成绩怎么样。你的身边有没有你喜欢,并且也喜欢你的女孩子出现。我想要给你打电话,我想要回去看你,哪怕只在暗处,偷偷得看你一眼就好。可是,我不能,我也不敢回去……”郎锦洋的牙齿咬得死紧,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在这六年里,她想他。一如他想念她那般,想着她。“为什么?”
他问了出来,却又突然间不敢去听答案。“我大哥跟他的朋友联系过。可是,不过一个月,他的朋友家就破产,几乎家破人亡。你让我怎么敢给你打电话?我不想你出事……”她抬眸,眸子里面都是铺天盖地的悲伤。“是我太天真了。以为不和你联系,你就不会有事。”
他的腿,却被那个变态打断。在他的心中,埋下了对她深深的恨意。“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和你不会有这六年的分离。我不会错过你长大,我也不会不知道你对玫瑰花过敏!我恨他,特别特别的恨!可是,我却连他是谁,我都不知道!”
“我会把他找出来。”
郎锦洋低头,再度轻吻着她湿漉漉的眼角。“你这些年来受过的苦,我会让他千倍百倍的偿回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狠绝。江月下睫毛轻颤。在这一瞬间,她真得很想要告诉他,后来出现得这个带着银白色面具的男人,和他有着同样一张脸。可是,这句话在她舌尖滚了一圈,她还是咽了下去。郎锦洋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开口:“月下,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卑鄙甚至无耻,可是,我还是要说。你爱我好吗?我们好好得过一辈子,以后再也不分开,好吗?”
他眸子里面的情意,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掩饰。沉甸甸得朝着江月下压了下来。她本能得就想要回避,她瞥开了眼睛,亲了亲他的唇瓣:“我一直都爱你啊。”
可是,那种爱,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男人对女人的爱。不等郎锦洋把话说清楚,江月下已经苦着脸,皱着眉:“但是,我求你。你别让我追你了好吗?我真得不会追男人。我也怕,我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害得你进医院。你要是在因为我住院的话,我半条命都会折腾没的的!”
被吓没的。她的胆子,只要一关于他的事情,就会变得很小很小。看着她苦恼的样子,他开口:“好。那就不追了。”
说完,他一笑,湛黑的眸明亮无比:“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说求我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你知道的,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加重要。”
她的心中一颤,她不想承认这一点。即便是她口中说着去爱他,可她根本做不到。他不是别人,是她看着长大的,曾经她用尽所有一切,去养大的孩子。她可以用自己的所有去爱他,可那种爱跟男女感情没有一点关系。回避他晶亮的视线,她下了床,假装自然得开口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想必很饿了。我回去给你煮粥喝。你病得时候,最喜欢喝得就是我的粥了。”
“好。”
看着她回避躲闪的眸,他开口同意。关门声响起。病房内再度变得安静下来。他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唇,唇上还残留着她的馨香。她可以很自然的去吻他,甚至可以和他上床。可是,她的心中根本没有他。她很爱他,那种爱,跟男女之情,却没有一点关系。大抵,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令人更感觉到绝望。此时,郎锦洋的病房门,被人粗暴推开。霍夜柏满脸苍白得踏进病房里,“锦洋,江月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