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句话没说完，重欢已经被厉斯臣拖出了豪包。重欢被厉斯臣一路拖着出了销金窟。助理徐朗开来车，重欢被厉斯臣大力塞进车里，小腿磕到车门的边缘处，疼得倒吸一口气，整个身子跌在了羊毛地毯上。厉斯臣今日的座驾是劳斯拉斯，车身长达7米，厉斯臣一上车，偌大的空间就显得逼仄起来。重欢只觉得眼前一黑，厉斯臣高大的身子已经进来，黑沉沉地遮去外面的夜色，带着莫名的压抑感。重欢浑身一颤，往后一退，撞上身后的精致的沉香木小吧台。“你撞到了我的酒。”

低沉不悦的声音。没有外人，厉斯臣敛去了笑容，眯眼说道，表情阴鸷。丫的什么时候这么喜怒无常了。重欢被他迫人的气势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小脸一白，弱弱地说道：“没，没撞翻。”

厉斯臣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取过小吧台上的那瓶76年的红酒，取过杯子，倒了一杯，修长白皙的指尖握着杯子，喝了一口，淡漠地开口：“你去销金窟做什么？”

此时逼仄的车内，高大修长的男人眸光幽深，英俊的面容喜怒未知。重欢飞快地说道：“今儿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去的，有事情找夜少帮忙。”

厉斯臣沉默不语，懒洋洋地喝着酒，然后将喝了两口的酒喂给重欢。重欢被逼着喝了一大口红酒，然后呛住了。她偏过脑袋去，伸手推开了面前的酒，酒从酒杯里洒出来，然后厉斯臣手中的杯子一倾斜，剩下的红酒溅到她的衣服上，湿了一大块。重欢脸色越发白，努力压制着脾气。发火等于惹怒厉斯臣，惹怒厉斯臣等于她后面别想过好日子了。“酒洒了。”

厉斯臣垂眼，淡漠地说道。“对不起，我给您再倒一杯。”

她僵硬地笑道，垂眼看着脚尖，酒杯滚落在地毯上，晃悠来晃悠去。厉斯臣眯眼，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诡谲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捡起杯子，又倒了一杯，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重欢腰肢被厉斯臣的大掌强势攫住，险些被勒断。男人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毛孔里，莫名战栗。“有事宁愿找夜路白，也不愿意找我？”

男人低沉地开腔。重欢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找您，您愿意帮我吗？”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尾音暗哑拖长，浓烈的暗示。我擦。原来是等价交换。重欢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加长版劳斯莱斯停到深华园后，重欢被厉斯臣抱着下了车。从车上下来，回到深华园的卧室，等到第二天中午醒来，重欢趴在床上奄奄一息。“变态，人渣，混蛋。”

重欢睡到下午，浑身又酸又痛，伸手在床头摸到手机，给远在赫尔辛基的闺蜜明月发微信语音，怒斥厉斯臣的暴行，“月芽，你说这样的人渣，是不是该下地狱，上刀山下油锅？”

赫尔辛基还是中午，远在北极圈的明月下午有大提琴的课，一边草草地吃了午饭，一边赶往上课的教室，闻言莞儿一笑，柔柔地发语音道：“小欢，厉斯臣这人招惹不得，我暑假抽时间回来一趟，要是可以，你尽早从他身边抽身出来吧。”

重欢小脸一垮，抽身谈何容易，既要厉斯臣对她腻味，又要厉斯臣对她怜惜，以后不找她麻烦。“月芽，我现在都想不起重家旧宅的模样了。”

她趴在柔软的黑色大床上，神情萧瑟地说道，“暑假回来后，你还要回赫尔辛基吗？”

明月脚步声一顿，看着居住多年的异国他乡，郁郁葱葱的树荫道，围绕身边的都是陌生的语言和迥异的文化，许久低低地说道：“我跟父亲说了，以后移民到芬兰来，小欢，如果不是有你在国内，我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重欢点了点头，五年前，重家遭逢巨变，她走投无路，向明家求助时，明月却在那一年失踪，三年后回来却是性情大变，生下一个儿子，对三年间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随后便远走芬兰，抛弃明家大小姐的光环，做起一个普通的大提琴老师。南洋世家圈子里，她和明月从小玩到大，亲如姐妹，却不想，一个身负巨债做情妇，一个心如死水远走他乡。“小欢，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起移民来芬兰?”明月低低地问道。重欢沉默不语，她父亲和爷爷都在南洋，这辈子是无法爬出这样的沼泽之地了。重欢躺了一天，身体就好的七七八八，但是这几日厉斯臣每天都回到深华园来，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