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

重欢脑袋被热气蒸的有些发热，但是也是知晓这样子洗下去得出事，她推开他的手，沙哑地说道。厉斯臣调节着水量，没有理会，取过洗发水帮她洗着长发，低低地说道：“头发长长了，下次带你去修剪一下。”

亲昵的话语自然而然地说出来，重欢一愣，带着她去修剪长发？他在她面前一贯是冷漠居多，也不常说话，坐在一起吃饭的次数都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呆在床上的，何曾说过这样长情的话。头发是她的敏感地位，只要有人摸着她的头发，她的心就不断地发软发软，长发被厉斯臣修长的手指穿插清洗，重欢的心软的发颤。厉斯臣抱住浴池里犹如美人鱼般白皙滑腻的身子，覆上身子，沿着水珠滑动的痕迹一路亲吻下去。重欢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在他的亲吻里沉沦起来，有些悲凉地想到，永远和天长地久太远，过一日算一日吧。因重欢没有如往日冷淡抗拒，厉斯臣床上有些失控，比任何时候都温柔都持久，直到天快亮了，放过了她。重欢原本这半个月奔波，没吃好喝好，回来又被厉斯臣缠了一夜，直接累瘫，直到下午才爬起来。芳姨炖了补品，上来看了她几次，见楼上有了动静，赶紧上来，敲门笑道：“重小姐醒了吗？我给你炖了乌鸡汤，快来喝汤补补，听说你去山区支教了，肯定吃了不少苦。”

重欢洗了澡出来，感觉鼻音有些重，裹了件厚厚的线衫，脸蛋被热气熏得微红，出来，说道：“芳姨，没吃苦呢。”

“还说没吃苦，这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芳姨见了她，一脸心疼，说道，“赶紧来喝汤补补，想吃什么你跟芳姨说。”

“糖醋排骨，炸鸡，还有葡萄汁，要冰镇的。”

重欢笑弯了眼，说道。“好，好，我马上给你做，炸鸡给你买。”

芳姨笑呵呵去给她做吃的去。秋意渐浓，重欢披了件披肩，坐在庭院里看着自己的微博，离开的这段时间，小葵一直在帮她打理微博的一应事务，上部戏杀青之后，她便没有继续接戏，剧组的宣传活动也都因为时间的缘故没有出席。翻着微博便无意中看到了之前的头条绯闻，重欢手顿了顿，还是点开相关的链接，照片是街拍的，厉斯臣穿着休闲的V领衫，一派闲适，身边的女子穿着重工刺绣的花鸟长裙，气质超脱，相携走在尖顶红墙白鸽飞翔的街头，很是般配。她摸了摸手机上男人熟悉的轮廓，然后关掉网址。明月适时地打电话过来，说道：“听说你回来了，快来帮我挑选婚纱。”

明月的婚纱试穿点在市中心，重欢开车过去花了一个小时，到店铺的时候，明月已经试完了婚纱，坐在店铺里百无聊奈地翻看着最新的婚纱设计，见她进来，笑道：“总算是盼你来了，我帮你挑了伴娘的礼服，你来试试。”

重欢闻言笑道：“上次不是试了一款吗，怎么还试穿？”

明月让婚纱点的经理将礼服拿给她，笑道：“又有了新款，半个月不见，虽然瘦了些，但是依然好看，越发显得淡然脱俗了。”

她捏了捏重欢的小脸，笑道：“听说你在山区支教，厉少专门飞了一趟昆明，私人专机接你回来的。”

重欢诧异了一下，说道：“没有的事情，他只是刚好经过那边，顺便带我回来的。”

明月淡笑，横了她一眼，取笑道：“直接从罗马飞了昆明，停留了四五天，又凑巧跟你同一天回来，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真的有心。”

重欢被她说的心有些乱，觉得厉斯臣那样的人，就算是有心只怕也是出于绅士风度或者是习惯，毕竟之前还在意大利陪着未婚妻，一个是始终保护的未婚妻，一个是淡漠相处的情人，高低立见分晓。他若是真的喜欢她，便不会如此待她，不过是兴致来了，给她一点甜头吃罢了，当真了，就是输了。重欢去试了试礼服，露肩的礼服，重工刺绣，跟她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云朵的那款有异曲同工之妙，重欢摸了摸这精致的绣工，以及独特的裁剪，低低地叹气，将衣服换下来。明月见她没换衣服，诧异道：“好好的，怎么不穿了。”

“那款我不喜欢呢。”

“你不是一直喜欢带有中国风元素的礼服吗？”

明月问了一句，又吩咐经理给她拿其他的衣服，试了两件便都定了下来。两人选了家日本料理，坐在来没多久，芳姨就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重欢难得出来跟明月吃饭，哪里会那么快回去，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便挂了。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饭，一顿饭吃下来，芳姨打了三个电话，都是什么，糖醋排骨做好了，葡萄汁榨好了，庭院里的书被哈士奇咬坏了诸如此类。明月见状，笑道：“你早些回去吧，我这边让萧廷来接。”

重欢有些懊恼，将手机塞进包里，皱着小脸说道：“回去那么早做什么，你要结婚了，我高兴，要喝酒。”

说着便点了两壶清酒上来，两人喝道后来都有些醉。萧廷来接的时候，明月还算清醒，重欢醉成了小醉猫。明月扶着她上车，轻轻地将她平躺在后座，见她抱着手里的包傻笑的样子，摇头叹息。“怎么喝这么多？”

萧廷轻声问道。明月坐在副驾驶座上，让他开车送重欢去深华园，低低地说道：“她心里不痛快，借酒消愁呢。小时候就这样。”

萧廷是隐约记得重家大小姐是个闷着坏的小调皮，时常教唆着明月喝酒，那时候还有厉暮霭罩着在，在南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明月为数不多的几次喝酒都是被重欢教唆的。“重小姐这几年性子变得挺大。”

萧廷说道。明月点头，低低地问道：“那年我失踪之后，重家出事，你可知道父亲为何没有出手？”

萧廷一边开车一边皱眉，说道：“重家出事的那段时间，我一直不在南洋，只是这几年隐约听到明叔说，亏待了这孩子，我猜测着明叔当时肯定是受到了外界的压力。”

那时候明家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寻找明月身上，加上重家昔年树敌太多，要是有人落井下石，对明家施压也是可能的。“等到明叔有时间来处理重家的事情时，那时候重小姐已经跟了厉少，我回南洋时，也是已然成了定局。”

重欢成了厉斯臣的女人，此后其他人都是敬而远之的，萧廷就算想施以援手也不可能跟厉斯臣叫板，唯有避嫌。明月点头，有些皱眉，这一切有些巧合呢，她始终觉得当年小欢糊里糊涂跟了厉斯臣有些蹊跷。“我始终不安心，觉得厉家就是龙潭虎穴，是深渊，小欢掺和在厉家这潭水里，迟早得出事。”

明月忧心道。“你也别想太多，一切还要看重小姐如何选择。”

萧廷安慰着，将车开到深华园。重欢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明月扶着她下车，也没空去接电话，远远的，就见中年的富态阿姨跑上前来，念叨到：“重小姐怎么喝的这么醉，明小姐，你们出去喝酒了？”

明月跟她一起扶着重欢进了屋子，只见客厅里，厉斯臣穿着棉质的休闲装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烟灰缸里已经有了一堆的烟头，见她们进来，幽深的目光在她们的身上绕了一圈停在重欢的身上，定住，皱眉，神色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