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颐指气使:“你是谁家的命妇?胆敢入宫行刺!”
苏云溪冷笑一声,把乳母手中的饭碗劈成两半:“鹰赤王世子在门外求见有些时辰了,你非但不劝着陛下见他,还决口不提,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你……”乳母瘫倒在地上,手颤抖地指着苏云溪。小皇帝想要扶他起来,被苏云溪一剑硬生生打断。“我可不是你们天驰的人,我来是奉了扶璃摄政王的王命,为我扶璃两位公主撑腰。”
公主和亲,她们的子嗣在异国他乡被这样欺辱,苏云溪看不下去。“两位公主乃是手足至亲,你算是什么东西,偏偏阻止陛下不见先后姊妹!”
没想到小皇帝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救命,有人想要杀朕了!”
哭声让原本要晕倒的宇文靖冲进来,把小皇帝护在身后:“叔母,陛下年幼,叔母的剑怕是会吓到他的。”
小皇帝躲在他身后:“王兄,她要杀朕。”
宇文靖不过是比小皇帝年长了几岁,却像个老父亲一样安慰。“陛下放心吧,她是母妃和先后的娘家人,就是想把您带去鹰赤王府。”
乳母见到这般情景,趾高气扬:“就算是鹰赤王府的母国人,也不能在皇宫这般放肆,还懂不懂规矩了!”
眼见宇文靖还要赔罪,苏云溪把剑抵在乳母的脖子上。“在这里说话的皆是有身份的,你算是什么东西?给你们半个时辰,要是不出来,你就好好摸你脑袋最后一次。”
苏云溪拉着宇文靖出御书房,派人记着时辰。宇文靖被硬拉出来,甩开苏云溪的手:“他是君,我们是臣,就算您是长辈,也不该这样。”
小小的脸上是认真的模样,苏云溪冷峻不禁:“奸邪在侧,皇帝会是明君吗?小世子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学了一派腐儒模样?”
半个时辰不到,皇帝就出来了,身后跟了一个乳母和一个小太监。苏云溪把剑扔给一旁的侍卫,撇了一眼宇文靖:“出发吧。”
……一路上有苏云溪的压制,小皇帝和乳母不敢说话。刚到鹰赤王府,乳母就不知道在小皇帝耳边说了什么,小皇帝吵着要回去。宇文靖拦住小皇帝的去路:“陛下,灵堂前的是先后的亲妹,您若是走了,会背上不孝的骂名!”
乳母又在小皇帝耳边说了几句,小皇帝开口道:“你们就是一帮乱臣贼子,是你们把朕掠来的,朕才不要如你们所愿,朕要杀光你们!”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纷纷想要看鹰赤王府的热闹。鹰赤王自得先后遗命侍奉陛下到现在,哪一次不是如履薄冰、克己奉公。宇文靖太阳穴的青筋暴起,低吼:“陛下说这话是您自己心里想的吗?臣的父亲父鹰赤王乃是先帝同胞,是陛下的皇叔。臣的母妃,是先后的胞妹,陛下得唤一声姨母!在您的眼里,臣也是乱臣贼子吗?”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让周围的人无不敬佩,苏云溪都忍不住要鼓掌了。乳母并不买账,指着宇文靖的鼻子大骂:“你就仗着自己的这个身份来刁难陛下!先后啊,您在天有灵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您好妹妹的儿子啊!”
宇文靖冷笑一声,周身一股寒气:“你侮辱我可以,但不能辱骂我的母妃!”
一箭射来。“啊!”
乳母捂着自己被贯穿的手臂大叫,“快来人啊,有人要刺杀陛下啦!”
鹰赤王和叶慎玦并肩走出王府。见到门外的这场闹剧。叶慎玦冷然:“这就是天驰吗?看来你们天驰的皇帝也不过如此。”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乳母。鹰赤王面子上挂不住:“乳母迷惑圣听,斩!”
小皇帝听到乳母要被斩首,当然不乐意,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石头,重重往宇文靖身上砸去。小太监上前阻拦,混乱间宇文靖不知怎么打到小皇帝脸上。小皇帝被打倒在地,大哭起来,周围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宇文靖无奈,跪到地上:“陛下恕罪,臣失手了。”
小太监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皇帝就停止哭闹了,把宇文靖扶起。“王兄,朕本该早早的拜别姨母,听信身边的奸邪,是朕的过失。”
苏云溪顿时觉得小皇帝顺眼了许多,可能小皇帝只有这个优点了吧。众人迎着他进王府,只有叶慎玦身边的人站得笔直。小皇帝蹑手蹑脚的在棺材前祭拜。苏云溪叹了一声:“一场闹剧。”
……到了正堂,琰乐帝被鹰赤王扶上主位。叶慎玦和苏云溪都坐在边上。鹰赤王愚忠,见到小皇帝脸上的伤,要怪罪儿子。他朝宇文靖吼道:“跪下!”
宇文靖虽然不情愿,还是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鹰赤王站在小皇帝身侧:“你刚刚动手伤了陛下,这是你的罪过。陛下不责罚你,但是本王不能。”
苏云溪看着他额头上被小皇帝砸的乌青,有些心疼,想要帮他说话,被叶慎玦拦住。她眉头一挑,原来鹰赤王这样,就是做给他们看的。“皇叔,是朕听信了奸邪,不能怪兄长。兄长今日是来劝朕的。”
小皇帝拉住鹰赤王的衣袖。鹰赤王转身,恭敬行礼:“您是君,我们是臣,哪有臣子能伤害君王的?”
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严肃:“传家法。”
下人拿来一个孩童手臂般粗壮的鞭子,据说是千年的古藤制作的,打在身上那是会见血的。宇文靖褪去上身的衣服,低着头:“臣知错。”
后背依稀的新旧鞭痕,让苏云溪倒吸一口凉气。刚才还保持玩闹样子的小皇帝呆坐在原地。拿鞭子的壮汉有两个宇文靖体格的宽大,很难想象鹰赤王的忠心被乳母这样践踏。被浸泡在盐水里的鞭子富有韧性,重重落在宇文靖身上,一下就已经皮开肉绽,接连着又是两下。小皇帝见到动真格了,只敢声音带着哭腔:“皇叔,朕知道错了,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