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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112、小东西,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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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我们干什么?你多忙,去美国出差吧……”雨荷说着鼻头猛然蹿进一股酸,嗓音渐厚。冷非凡看着别提心里什么滋味。原本有一心话想对她说。可刚才突然横插进来这么多人,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说,她父亲对他明显也不认可的样子,还扬言要带走她。冷非凡生怕自己的话刺激到她父亲,彻底将她从他生命里带走。所以他喉头耸动艰难的忍了忍,摸着她的脸疲惫又无奈的说:“先回去,晚会儿我找你。”

雨荷生气,本想打掉他的手。自己才抬了抬胳膊,只听“啪”一声——父亲的手已经先她一步,替她完成。那一巴掌虽然是打在他的胳膊上,但那么清脆,雨荷还是心疼的瞪她父亲:“爸……”冷非凡脸上顿时多云转晴,他毫不掩饰的灿然一笑。雨荷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关心过于露骨,想收敛,但已经来不及。某人明显已经自我加工消化,一点不浪费的宽慰了自己。见他一脸享受的笑意,雨荷简直要气死。很想扑上去咬他,奈何父亲在场。她只好怒踩了他一脚,转身气愤的冲了出去。冷非凡抱着被踩痛的脚,无声的在原地单腿跳着打转。其实脚一点都不疼。痛的是心。他真的无法目送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就只好假装脚很痛的样子,转移注意力。人,还是在安静的别墅甬道上越走越远。冷非凡心里空的难受,心里别样酸楚肆无忌惮的翻滚。……――成功的安抚了各方情绪,让事情有了回旋余地。按说顾彦青算是功德一件,但他并没捞到冷非凡的半句谢,反而杨珍珠在走的时候,特意将他叫到一边敲着他的脑袋提点:“你这个孩子吧哪里都好,只是――年龄都到这份儿上了,怎么还不考虑找女朋友?”

“呃……那个……”顾彦青听不出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杨珍珠似乎也并没有想听他回答的意思,只顺和着自己的心思,又说:“你爷爷还真是心大啊,不关心你就算了,连顾家的后代也不关心?”

“他……我爷爷其实……”“不管是白家丫头还是苏家丫头,赶紧定一个吧,别总盯着别人身边的瞎看。”

别人?顾彦青旋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委屈又觉好笑:“喂,奶奶,您这就忘恩负义了。您这孙媳妇好歹是我帮您留下的,不谢我就算了,还要防我?”

“当然要防,必须要防。我一进门就看出来你小子对我孙媳妇心怀不轨。眼神贼溜溜的都没离开过她。警告你哦臭小子――那是我孙子看上的女人,敢惦记当心我……我、我找你爷爷告状!”

“……”顾彦青一阵愣怔,他转而一笑大方的说:“好啊,反正我爷爷一个人也寂寞难耐,他正想找个人说说话、吵吵架、调调情?”

说着他坏笑着趴到杨珍珠的耳边,低低强调:“……年龄不限、初恋最好。”

这下换杨珍珠愣怔了。可紧接着,就传来顾彦青的鬼叫:“……啊,别打别打,奶奶……别打脸。疼啊……救命!”

……**冷非凡把奶奶和母亲带到听香水榭的时候,已是傍晚。残阳如血。杨珍珠坐在车里任凭冷非凡磨破嘴皮子,也坚决不下车……她坚决不肯与楚兰馨同住。婆媳矛盾僵持了几十年,并没有因为冷圣荣的去世和盛世的浩劫有所好转。最后还是楚兰馨略显寒心的妥协:“算了非凡,我去老宅。”

“妈……”冷非凡为难又心疼的看着继母,这个女人为了冷家的确受尽了委屈,他曾暗暗发誓一定会孝顺她,待她像亲生母亲那样尊敬。楚兰馨疲惫的笑了下,掩饰掉尴尬和心痛拍拍他肩膀:“妈妈没事,照顾好你奶奶――明医生上个月刚给她做过全身体检,其他方面都很好,就是血糖偏高,别让她吃糖分多的食物。”

冷非凡点头。楚兰馨正欲上车回老宅,杨珍珠忽然推开车门下车:“慢!”

她严肃的喊住她。楚兰馨一怔,疑惑的回头。“我有话跟你说。”

杨珍珠说着,已经独自穿过众人,朝幽静的别墅专用道深处走去。楚兰馨不知道她要跟她说什么,不解的与冷非凡对视了一眼。冷非凡也同样一脸迷茫。她转而看着老太太倔强的背影,兀自轻摇了下头,跟过去。两人迎着夕阳,身后地上拉了两条细细长长的影子。明明相隔那么近,却始终只是平行。两人直到走进一大片绿荫里才停下。冷非凡被晾在门口,他心里翻腾着别的事:不知道雨荷怎么样了?傻姑娘误会他和白鸽发生了什么,走的时候明显不好过的样子……别一钻牛角尖真跟她爸爸躲起来……思至此,他不得不给顾彦青又去了个电话,请他帮忙找人在机场盯着。顾彦青一贯欠揍的冷“切”一声:“用得着你提醒?”

说完便挂了电话。冷非凡掂着“嘟嘟”响的手机默默咬牙蹙眉。在雨荷的事上,从来小心眼的冷某人,暗暗记下了这笔账。然后不死心的给雨荷又拨了个电话。提示依然是令他抓狂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他捏着电话的手指尖不觉泛白,很用力的磨了磨牙:行,小东西,你给我等着。然后颓败的收了手机双手叉在腰上,远远眺向树荫里的婆媳俩……――杨珍珠一如既往,并没有给楚兰馨什么好脸,即使她站定后,就礼貌的问:“妈,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就一个问题——我想知道那女孩不能和非凡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杨珍珠这时脸上的表情令人生畏。“……”楚兰馨果然心里一咯噔,嘴上便说不出话来。见她不说话,杨珍珠意味深长的哼笑一声,接着问:“当年圣荣娶你的时候,我也是反对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不同意的理由?”

“……您说:圣荣和当年盛极一时的言家有婚约。”

楚兰馨如实说。想及当年种种,她心中无限感慨。当年力排众议将她娶回家、并给了她一世荣宠的男人――这时,在哪里?楚兰馨想起冷圣荣不觉两眼朦胧。她连忙看向天边的夕阳,默默忍下泪意。“没错。和你现在反对非凡的理由竟然一样。可你想不想听听我的真实理由?”

“……”杨珍珠也面朝夕阳并不看她。夕阳美景似乎暂时疏解了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她叹着、竟坦然承认:“我不信一个贫穷的、漂亮的女人,有涵养做好一个六岁孩子的继母,还因为圣荣太痴迷于你。”

夕阳洒在老人沉静的脸上,她语言平和,说这些的时候倒像在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你很冷情,也是基于这两点。我总在担心你恃宠而骄。不过,看着非凡被你教育的这么好,我也总算有了点安慰——圣荣没有爱错人”楚兰馨听着这久违的认可、听到她终于接纳了圣荣对她的爱,心里除了感动,竟生出许多伤感。这份认可足足迟到了二十五年!现下斯人已去,再谈接纳还能有多少意义?她不禁想到自己的女儿。她和冷非凡之间也已错过五年。此番,若她再阻挠,一段姻缘有可能就此遗憾的结束……况且,抛开这一切不算——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当然希望她幸福。而冷非凡又是她看着长大并一手调教的,人品当然信得过。难得的是:这孩子对雨荷一往情深。独自思虑良久,楚兰馨长长叹着说:“我……明白的。”

“那么,你呢?你反对非凡的真正原因?”

杨珍珠言归正传。“……妈,没有什么‘真正原因’,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悔婚对盛世不利。”

楚兰馨真诚的说。杨珍珠不置可否,只望着如血残阳,谨慎的解释:“作为白家和盛世集团的一份子,我感谢你在圣荣过世后为白家和盛世所做的一切。可是这不是你可以左右我孙子婚姻的理由。集团的公信力可以慢慢修复、白家人――也可以慢慢跟他们解释。如果只有这一个原因,那么就成全两个孩子吧。要不然,我会怀疑你――别有用心……”别有用心?楚兰馨猛然一惊:莫不是这老太太觉察到了什么?杨珍珠始终没有看她,却似乎从她的呼吸和细微的小动作里,洞察了真相一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逸风跟着你多少年了?”

楚兰馨一愣:“从、从……从我嫁给圣荣开始就一直是我和圣荣的司机。圣荣过世后,才成为我的特助。”

“嗯。二十多年了。——一个男人跟着一个女人二十多年。陪着她赴汤蹈火、险象环生,我不信仅仅是因为忠诚?”

杨珍珠望着夕阳,说得不疾不徐。可楚兰馨却听出了浓浓的伤感。她也不觉震惊,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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