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立刻上飞机,一刻不停。秦慕笙看看机舱桌面上成堆的文件,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懒懒的不想动。秦玖就问,“先生,要不要咖啡?”
虽然时间已晚,但他即便回去也不能休息,何况机程只有几十分钟。“嗯。”
秦慕笙随意嗯了一声,最终翻开那些积压的非紧急文件,仔细确认签字。不到半个小时,飞机落地,他起身,桌上的咖啡一口没动,直接下了飞机上车,顺路去了poerm在C城的店,直接换了衣裳赶到酒店,抬腕看表,时间赶得正好,从地下车库直接上楼,进了他长期定的那个房间。“宴会还有十分钟,夫人和少夫人都刚刚到,在三楼房间里换礼服。”
秦慕笙点了下头,开门乘电梯下楼,敲了敲三楼的房门,就见穿着光鲜亮丽的俞芳华出现在面前,她见到他有些意外,轻笑着扑进他怀里,“慕笙!”
深情款款。他拍拍她的后背,她身后母亲严肃的冲他点点头。“该下去了吧?”
秦慕笙低头问怀里依偎的俞芳华,温柔体贴的夸赞她,“你今天很美。”
“是你的眼光好。”
俞芳华垂首轻笑着,礼服是秦慕笙在美国时候定制让人先空运回来的。“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你爸妈到了,你不去问候?”
秦慕笙低声问。“我们一起去?”
俞芳华征询的看他,旋即又好似明白似的,笑说,“那我先去,很快就回来。”
“在那里等我就好,我带着妈过去。”
他附耳温柔提醒道,“要穿着高跟鞋应付到晚上,先攒着点力气。”
俞芳华红着脸点点头,朝着前面她父母的房间过去了。秦慕笙进门,随手把门关在身后,就见母亲吴淑屏扭身过来,递给他一杯咖啡,“刚刚在哪儿?”
秦慕笙接过咖啡喝了口,随意答,“不是知道在分公司?”
“哼!”
吴淑屏冷哼着,“不是我亲自打电话,就不准备回来了?”
说完也没等秦慕笙辩驳,就继续道,“慕笙,你不是在这场上一年两年了,怎么还这么拎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形,你还敢在外面乱来!”
秦慕笙盯着咖啡,没说话。母亲这些年已然不管公司的事情,何况不过是俞芳华的父亲刚刚升职,秦家也非当年,至于他哈巴狗儿似的舔人家的裤管?想到这里他心下却一动,目光深沉了几分。“我看那家分公司这些年业绩平平,前些日子听说连城南那块地都卖了。可见也不行,你把翌晨调回来,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哪儿也别去。早早儿的和芳华生个孩子,稳定住她的心是正经。”
“妈,你从前并不参与公司的事情。”
秦慕笙放下咖啡起身,情绪里有点不耐烦,他本来就恼怒着。“士农工商,商是最低等的,慕笙,咱们秦家再有钱,旁人眼里……”“妈,你那都是什么年代的思想?”
秦慕笙终于没耐性,走到门口道,“芳华家里我会处理好,您就安享晚年吧!”
说着拉开门,就只等吴淑屏过来了。吴淑屏本还想说什么,暗自一想说出来反倒不好,不如暗地里解决了。起身到儿子身边温婉的挽住他的胳膊,用唇角告诫道,“你妈我这辈子,只认芳华这么一个儿媳妇!”
秦慕笙干脆装没听到,挽着吴淑屏笑意融融迎上老丈人一家,伸出手便接过了俞芳华递来的手,对俞芳华父亲俞铮成母亲叶知心颔首叫人,“爸妈。”
俞铮成点了下头,保持着军人的倨傲,话不多,倒是叶知心向来温婉女人的形象,关怀得问,“听说是刚下飞机就赶来的,实在难为你了。”
“既是俞家的事情,坐火箭也得赶回来,总不能让旁人说闲话。”
秦慕笙略略的一笑,话里有点儿俏皮,叶知心听了就先笑,看着秦慕笙的眼睛,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对着吴淑屏夸他,“闲话倒没人敢说,就是慕笙这脾气难得,凡事不肯让我们芳华受半点委屈。”
“芳华只该被掌心里宠着,我又哪里舍得她委屈?”
秦慕笙低头捏捏俞芳华的小手,夹杂着丝丝邪气的笑意竟令俞芳华一时心生荡漾,有多久他没这样对自己笑过?接着又忍不住浮想联翩的红了脸。俞铮成叶知心看着都忍不住笑出来,吴淑屏不失时机的玩笑,“他们两个整日如此,可让我这个老太婆多余!”
“尽快生个孩子,我们两边就都不多余了!”
俞铮成到底忍不住说。“正是这话。”
吴淑屏点头笑笑,深深看了眼俞芳华,不容她犹豫,就说,“快下去吧,我们不要让宾客久等。”
舒安睁开眼睛,时间还早,她喘了两口气,起身进浴室洗了个澡。身上虚虚的一层汗,秋老虎又来了,她又总不喜欢开空调睡觉,闷闷的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梦里尽是黑黝黝的枪口和黏湿的鲜血。吃过早点下楼,今天要直接去会场,明天就是投标会,他们提前加班,去会场准备妥当。没想到下楼就见树荫里一人一狗走过来,这个时间小区里宁静,这两个看上去就显得格外惬意,何况那人又是个面皮白净的俊雅人,但舒安看着,就忍不住拧眉。说是偶遇,她才不信!原来天天也这会儿下楼,怎么就没见过滕绍遛狗?就他的生活习性看,半夜遛狗还差不多!掉转身就准备走。“舒安!”
滕绍追上来,那条狗俯身子钻进舒安的裤管里嗅,舒安吓得顿时浑身僵硬,瞪着眼睛看滕绍。滕绍笑了笑,拉拉狗链,“兔儿,别吓着你舒安姐。”
狗果然退了几步,巨大的脑袋抬起来,眼里竟然有点儿懵懂的意思。舒安一听名字也愣了,反而问了句,“你,它叫什么?”
“兔儿呗。”
滕绍理所当然的回答,揉了揉兔儿的脑袋,那獒极不情愿的摇摇头。舒安看着他浑身黑团团的,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俯身也跟着滕绍那样揉了揉它的脑袋,低声喃喃,“好姑娘,到底是熬过来了。”
转身就走。“哎,舒安你去哪儿,我送你呗!”
滕绍在后面叫什么,舒安没有听,她只觉得眼前泪蒙蒙的,难受的想揉眼睛,可又怕滕绍从后面看到,直到拐出小区确定他没追上来,才捂着脸狠狠抹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