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不,那是舒安的初夜。季伯诚入狱自杀以后,季家的财产就全部被没收。舒安想要安葬季伯诚却是身无分文,她到处找工作,但因为季伯诚的事情四处碰壁,没有哪家公司甚至是个小餐馆愿意给她一份工作。那天下着雨,雨很大,秦玖开着车子送他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餐馆,舒安被餐馆老板推出来摔倒在雨里,秦玖的车子差点把她撞飞。她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绝望了,泪水和雨水都混在一起分不清。他从后面看清了是她,鬼使神差的就拿了把伞走到她面前。她从雨里抬起头望着他,许久许久,她笑起来,喊了声,“慕笙哥。”
就晕倒在地上。他把她带上车,她浑身冰凉,吹了会儿热风就醒了。车上他一直没有理她,她就乖乖的坐在那里,默默垂着头,直到到达他的那间小公寓,他把她带下车,带进里面。公寓就是后来她住了很多年的地方。她的衣服都湿透了,就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裹着他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一张煞白的小脸儿上眼睛看起来大极了,满眼惶恐的看着床上坐着的他,一双雪白雪白的小脚在地板上不安的互相摩挲着。她的那双脚,突然让秦慕笙有了种奇怪的感觉疯狂的想要她的感觉。秦慕笙没有想过阻止,而是让她到他身边。“过来。”
舒安浑身震了下,瑟瑟缩缩的走到他面前,抓着浴袍的小手更紧了几分,咬着的唇片,微微泛出一层白色。她走到快要靠近他的地方,秦慕笙突然伸出手,捧着她的头把她拉到他面前,俯身下来。她再次颤了颤,惶恐不安的望着他的眼睛,看不懂他眼里漆黑深沉的颜色究竟是什么。其实,从他出现开始她就发现,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慕笙哥了。可他的气息,还是那样会让人觉得,温暖。“不懂么?”
他沉眸问。她瑟瑟的望着他,眼里的畏惧不容任何拒绝。“哼!”
秦慕笙冷笑,翻身平稳的坐在床上。舒安爬起来迫不及待的穿上衣服,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眼前这她看不懂的男人。他刚刚的行为她其实不是不懂,但是,但是她不知道这样做爸爸会不会开心?“走。”
秦慕笙喝完床头柜杯中的酒,对她下了逐客令。舒安低着头从床上爬下来。她知道走出这个门她就再也别想安葬季伯诚,甚至明天就可能饿死。反正每个女人都要有第一次的!而且对方是慕笙哥啊!她这样告诉自己,立刻转身回去,“是,只有一次吗?”
“哼!”
秦慕笙冷哼了声,嘲笑反问她,“季舒安,你的一次值得那么多钱?”
她震惊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漂亮的小嘴儿微微朝他张开。秦慕笙的面色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几乎是瞬间就刺痛了秦慕笙。她太干净,干净的让他除了想要迫害,就是占有!“慕笙哥,我是第一次。”
她带着小女儿哭腔的声音说。秦慕笙不置可否。舒安有些害怕了,她仰起头面对着冷若冰霜的他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你,你会娶我吗?”
秦慕笙笑了,那嘲笑的声调和面容深深刺痛了她。舒安默默垂下头,听到秦慕笙说,“季舒安,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他走过来托起她的下颌,无情的掀开她身上的遮蔽扫过她颤抖的身子,“你这副身子,卖也卖不了多钱。”
她的脸儿突然红了,红的很厉害。若是在从前的季舒安肯定疯了似的回敬他,可是经历了太多次践踏又急于安葬季伯诚的舒安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什么。她默默闭上眼睛,扬起了带泪的小脸儿。秦慕笙没再为难她,更何况他若是再不碰她必然为难的就是自己,他俯身毫不怜惜的吻她,“疼!”
然后那个字便如剑一般刺进他心里。他疲惫的侧过身拉了被子睡,不想理会她。可是隐约间总是听到她在喃喃着什么,猛地翻身凑过去,她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瞪着夜色,嘴里不停的喃喃同一句话,他听清了,是“是慕笙哥,是慕笙哥就可以,是慕笙哥就可以……”秦慕笙觉得胸腔里有什么疼的会让他吐血,然后他做了一件事,一件残忍到极致,让他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是噩梦的事情,他把她一脚踹下床,然后那一夜,她就缩在床脚瑟缩着直到发烧晕过去。他早晨醒来看到那个脸色青白已经几乎没了呼吸的舒安时候,噩梦,就那样印在他的脑海里。即便后来舒安在医院住院的整整三个月里他一次都没有见过她,可是梦,却一次次的重复,重复在他要了她,却发现她死在自己身下的时刻。那一句,是慕笙哥就可以,折磨了他整整九年。至今他仍然会做恶梦,至今,他听到她说疼,还是会害怕。舒安的那夜过的并不安稳,冷汗不知出了多少,喊疼了无数次,为了不让她咬自己的嘴唇,秦慕笙的手指也破了三根。等到白天她渐渐安静下来,已经是疲惫的昏睡过去。囡囡被秦玖送来,安安静静的站在秦慕笙床边,用她和舒安几乎相同的大眼睛看着她。从昨天到今天,她就是这样看着舒安,不哭不闹,乖巧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