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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连夜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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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曾子健、诗诗带着儿子回深圳。  一家三口在高铁上落座,六岁多的儿子缠着诗诗玩,曾子健打开了“Kindle”。  “Kindle”正式进入中国市场不久,习惯在旅途中阅读的他刚买了一个最新一代的。他打开新“Kindle”,正要读一本叫“野心优雅”的新书,手机响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阿峰”,那是“阿芬”。  他把手机屏幕对着诗诗亮了亮:“我接个电话。”

曾子健一边往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走,一边接通电话,他小声说:“在回深圳高铁上,怎么啦?这么猴急?”

阿芬的声音沙哑疲惫,但不慌乱:“方便吗?跟你说个事。”

“方便。”

“我昨天晚上去洗澡的时候把手机放在沙发上,我老公看我手机了。他从来不看我手机的,昨天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

“他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看到了,昨天我们发的消息,还有上两次发的我也没删。”

“你老公知道我是谁吗?”

阿芬心里突然感到了失望,纸没有包住火,火正烧着她和老公那座用纸搭建的美丽婚姻宫殿,一夜未眠,曾子健条件反射的问题不是关心“你怎么样?”

“他有没有怎么对你?”

而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有麻烦?  她平静地说:“不知道,我没说你是谁。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自己负我自己的责,你放心。对了,我大姨妈来了,你也放心。先挂了。”

曾子健回到座位上,装作继续看书,脑子里在回忆他最近和阿芬都在“微信”里聊了什么?上一次?上一次约去洲际酒店,他先到,发房间号给阿芬。再上一次?好像也是发消息约见面做肉身上的切磋,说了不用开房,开车去海边。看来阿芬是糊弄不过去的。  诗诗看出蹊跷,他的“Kindle”停留在同一页上。  她问:“怎么了?”

他答:“没事。”

他看了一眼坐在靠窗的位置专注玩游戏的儿子,小声对诗诗说:“一个我欠了钱的,催账。”

“多少?”

“五十万。”

雨下得更大,车窗外的世界更迷茫。  曾子健和阿芬缘起火车上的一次偶遇,两个人的生活圈子本来隔得远,阿芬真的对“他是谁”守口如瓶,独自面对家里的一地鸡毛。  阿芬的老公为人规矩,工作“996”,经常出差,为家庭承担着他认为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头上变成了“离离原上草”,他出离屈辱和愤怒,但他暴力不起来。  阿芬坚持说这是他们夫妻之间出的问题,是自己犯了错,第三者是阿猫还是阿狗不重要。  几天下来,他总是记起老婆手机“微信”记录的那些话语,每一句话如同扎在心上的长针,抽出来,又再扎进去。  他那天看到的,除了一对情人之间的密语,只知道阿芬戏谑地叫过那男人“曾先生”,还提到那个男人借了阿芬五十万,没有还,要再借半年。  他和阿芬的婚姻关系暂时停在了抉择之前的冷寂路口。  他和同事聚餐,然后去唱歌。他主动找酒喝,又抽起了戒掉的香烟,但是,点一支烟,喝一杯酒,能够醉多久?  他歪倒在“KTV”包房的沙发上,掏出手机,看起了阿芬的“微博”。他平日里并没有“刷微博”的习惯。  他终于变得格外敏感,很快发现了一个叫做“曾大牛”的男人在阿芬的“微博”评论中尽管发言不多,但与阿芬互动中能闻到与众不同的味道。  “微博”与“微信”的不同在于它是一个以“博主”为中心的开放圈子,而不是相对封闭的“朋友圈”。他跳去了“曾大牛”的“微博”。  曾子健是从2010年底开始玩“微博”的,起初一年多在埃及的时候发得频繁,回国之后刻意低调,只是偶尔发发,并且特别注意对自己的“隐私保护”。尤其是债主多了之后,他和诗诗删掉了很多与两个人的“经纬度”相关的“微博”。  阿芬的老公翻看着曾子健的“微博”,确信自己找到了那个第三者。尽管对应不到线下世界的大活人,但结合“微信”和“微博”,他梳理出了一些信息。  第三者姓曾,不到四十岁,有老婆孩子,在埃及长住过,似乎曾经是“伟中”的员工,做过红酒生意,和自己的老婆把洲际酒店当作“老地方”。他们还把车开去后海的荒地上幽会过,那天两个人明明是在同一个地方打了卡。  阿芬平时消费习惯刷自己信用卡的附属卡,自己觉得有“你负责美丽妖娆,我负责拼命赚钱”的成就感,没料到她不但把“美丽妖娆”给了别人,还大方地把钱借给了那男人。  自己知道了这些又能怎么样呢?  他另外注册了一个叫做“你在做天在看2013”的“微博”号,在“曾大牛”的“粉丝”和“关注的人”中挑选着人来“关注”,然后,他给他们群发起了“私信”。  第一条是:“‘伟中’前员工曾某,网名曾大牛,道德败坏,自己早有家庭,有老婆孩子,仍然到处沾花惹草,趁别人工作加班多,出差多的机会,引诱别人老婆,破坏别人家庭。”

他后悔那天没有把阿芬的“微信”截屏,没有实锤。  K歌散场,他呕吐完,坐在同事送他回家的车上,发了第二条:“曾某不但骗色,而且骗财,他哄骗别人老婆借了五十万给他,长期赖账不还。”

他没有直接把“私信”发给“曾大牛”,第一个告诉曾子健的是张旺。  第二天,曾子健仍在床上睡懒觉,张旺打电话过来,问:“健哥哥,你这是搞网恋,泡了哪个你老东家的同事的老婆吧?”

“什么意思?我哪里有心情搞什么网恋。”

“还讲没有?有人在‘微博’发‘私信’给我,控诉‘伟中’前员工曾某趁他加班多、出差多的机会骗财骗色,我发给你。”

曾子健看着张旺发过来的“截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紧跟着,又有两个朋友默默地把“截屏”发给了他。  长沙那个瘦子债主也发过来“截屏”:“曾老板,你是什么债都欠,一顿乱欠啊!我觉得我和胖子上你的当了!”

他打阿芬的电话,回铃音响了两下,他又挂掉,开始打诗诗的电话。  电话接通,他问:“有人在‘微博’上给你发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看‘微博’。”

“有人搞下三滥的事情催债,在‘微博’上造谣,讲我为了借钱勾引人家老婆,好像是群发给了很多人,现在这些催账的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你也要小心一点!”

诗诗看了,气愤地回电话:“这是诽谤吧?我们可以报警吧!”

“唉!人家也可以去打官司讨账,算了,你不去管他就行了。”

阿芬的老公继续研究着“曾大牛”的“微博”,他又在一条“微博”的评论中发现了线索,阿芬称“曾大牛”为“健哥”。  这几天,没人找自己的麻烦,他笃信自己的判断。  他群发了一条“私信”:“曾某健的老婆不能满足他变态的欲望,他频繁在外开房,上一次开房的时间是11月28日,在洲际酒店和别人的老婆过感恩节,再上一次是11月22日,在后海的工地附近车震。”

他想克制住自己,不要沉沦其中,但总会去想象不堪的情节,实在难受,就“群发”一条“私信”出气。  诗诗的直觉告诉她,也许这不是“讨账公司”干的事情,她觉得有些话不是讨账的人的语气,她忍不住地回忆十一月下旬的那两天曾子健的行踪?  “微博”流行的时候,钱旦和曾子健已经“友尽”,他和曾子健谁也没“粉”谁。  秦辛和曾子健“互粉”了,她收到了那些“私信”。  她和钱旦聊:“曾子健很倒霉,回国做生意又不顺利,欠了不少债,讨账的各种手段催账,诗诗说他讲自己是大时代的小人物,运气不好,被时代毒打。”

钱旦不以为然地说:“什么运气不好?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吧?我还是那个观点,大公司的人容易搞不清楚自己过去成功到底是因为平台的能力?还是个人的能力?他不一定就有他自己以为的那么了不起。”

“哎,看来你对他的成见是无法改变了。”

“我确实不爽他在埃及做的那些事,但没有成见。而且,我不觉得这个什么‘你在做天在看2013’一定是讨账公司,我们同事也有收到这些‘私信’的,据他们说曾子健后来一个人在埃及的时候就不老实。做人,还是要有一点敬畏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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