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可以，”苏小萌回答：“我帮过饭店，帮过超市，在街头散发过传单，为了挣高工资，还到工地上搬了一个月的砖……”步少风的心疼得紧缩。他十三岁那年，父亲自杀过世后，他被奶奶接到了南珠国，步步为赢也由奶奶代管，并迁到了南珠国。五年前他正式接管了步步为赢，为了方便寻找苏小萌，他把公司又迁回了东月国。不料回来刚几个月时间，他就因飞机失事成了植物人，寻找苏小萌的事情也中止了。这次苏醒后重返东月国，他终于找到她了，却不知道因为晚了几年，她就多受了这么多的罪。苏小萌所说打工的事，也不算撒谎，只不过不是她上高中的时候，因为高中她是在步家渡过的，当然不会打工，所以她打工的事是在她上大学以后。那年步少风被他母亲带走了，苏小萌拿到步母给的二十万块钱马上送去医院，但钱用光了却没能留住父亲的生命，安葬了父亲后，她只能自己打工赚书学费和生活费，所以这些工作她的确是做过的。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她真的到工地上搬了一个月的砖，晒得黑黑的。步少风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地说：“萌萌，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苦。”

苏小萌的心再次被感动，想哭，她闭上眼睛，吞回了漫上来的眼泪。步少风抬头看着她问：“你要睡了？”

“嗯。”

苏小萌点头，睁开眼睛，眼睛湿漉漉的。“那你睡吧。”

步少风放下她。苏小萌指指床的另一头：“你睡那里。”

步少风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碰你，我只是担心你做噩梦，想抱着你睡。”

“我不会做噩梦，”苏小萌依然坚持：“你睡那头。”

步少风无奈地摇头：“好，好，我睡那头，行了吧？”

苏小萌点头。步少风放开她坐起来，又伏下身子说：“不行。”

苏小萌紧张地看着他：“什么不行？”

“你吻吻我，我才到那头，不然……”不等他说完，苏小萌的头一抬，蜻蜓点水一般，快速在他嘴唇上一啄，狡黠地一笑，说：“好了。”

步少风睁大眼睛：“这也算吻？”

“算算算！”

苏小萌鸡啄米似地点头。步少风摇头：“你的吻技很差劲。”

苏小萌翻白眼：“我又不像你们男人，没事就抱着女人吻……”“你说什么？”

步少风拧她的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吻女人了？”

苏小萌拉开他的手：“那你为什么那么会吻？还嘲笑我的吻技。”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路？我虽然以前没吻过女人，电影电视里这种镜头屡见不鲜，看也看会了，还能学不会？”

苏小萌嘟嘴：“我笨，没有你聪明，看了也学不会。”

“你的意思是，要我亲自指导？”

“不要！”

苏小萌急忙捂住嘴。步少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来吧，妞，这个必须我亲自指导，再加上你亲身实践，才能融会贯通。”

“不不不！”

苏小萌拼命将头往棉被里缩。步少风揭开棉被，捧着她的脸，不由分说吻上了。苏小萌试图抗拒，却抗拒不了，不一会儿就被他的热吻征服，不知不觉回应起来。热吻了很久，步少风放开她，问：“妞，学会了没有？”

苏小萌的脸通红，两眼亮晶晶的，嘟着嘴说：“睡觉！”

她将棉被拖上来，蒙住了头。步少风笑笑，他觉得苏小萌可爱得像个孩子，他伸手拉下棉被，说：“别捂住头，里面空气不好。”

苏小萌推他：“你快去睡吧。”

“好。”

步少风又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晚安，小妞。”

苏小萌调皮地一笑：“晚安，哥。”

步少风沉了脸：“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许叫我哥。”

苏小萌咯咯笑：“知道了啦，晚安，少风。”

步少风愉快地笑起来：“好，睡觉。”

他关了灯，到另一头睡下了。两个人静静地躺着，虽然不说话，却也迟迟都睡不着。步少风的手轻轻伸过去，握住苏小萌的脚，只觉得她的脚娇小得像个孩子。他暗想，如果苏小萌的妈妈没有被他父亲撞死，她一直在她妈妈的呵护下长大，那她会不坐长得高一些，胖一些？她的脚也就不会这么娇小了吧！苏小萌感觉到步少风握着她的脚，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刺激到他做什么。她的心里其实很矛盾，他们早已经领了证，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就算步少风要对她做什么，似乎也没有关系，但她心里对这事还是很排斥。她毕竟没有经历过，恐惧是必然的。过了好一会儿，步少风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握着她的脚。苏小萌的身体放松了，她想起小时候，妈妈也曾经这样握着她的脚。那时候她六岁了，冬天很冷，妈妈说，一人睡一头，可以相互取暖，不会脚冷，她就睡到另一头去了。妈妈不光握着她的脚，有时候还会把她的脚捧着放在她的腹部，她的脚很快就暖和了，晚上总是睡得很香。只是那样的时间太短暂，妈妈发生意外后，在继母家里，她的小屋夏天没有风扇，冬天没有烤火炉，没有电热毯，没有空调，她的棉被又薄，她冷得蜷成一团，睡很久都不暖和。现在，步少风手心的温度让她回想起了母亲，她仿佛又在妈妈的身旁睡觉。感受着母爱般的温暖，她渐渐进入了梦乡。步少风听见苏小萌发出了均匀的鼾声，他又躺了一会儿，轻轻起来，穿上衣服出去了。苏小萌那会儿的惊恐让他很担心，他这次回来才买的这套房子，住了几个月了，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是什么吓着了苏小萌？他很快来到南边那套房子里，进门就打开灯，把每一间屋仔细看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想着苏小萌跑过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件睡衣，估计她刚洗完澡，可能准备回卧室，或者已经躺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