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声好气地劝了半天,齐冉嘴上才松了劲,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跟随姐姐齐薇瑜离去。走之前她还有念念不舍地瞧着席靳城,但随即转向他怀中女人的目光便狠毒了几分。男人倒是浑然没有察觉,他低头瞧了一眼紧紧怀抱在手中的女人。叶安然好看的脸颊因为醉意而带着明显的红晕,饱满的嘴唇带着晶莹的亮泽,透着丝丝的妩媚和撩人。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嘴里含含糊糊得不知道在嘟囔什么,手指轻轻拽着男人的衬衣,把他的高档衬衣抓得发皱。席靳城颇有些无奈地勾起唇角,没有气恼,倒带着几分宠溺和纵容。王妈站在旁侧,抓着围裙显得几分困惑,她就是照顾了男人这么久,也显少看见他如此柔和温情的一面,带着些许的踌躇问道:“需要为这位小姐准备客房吗?”
“不用,”男人倒是毫不在意般,抱着叶安然大步朝楼上走去,“她睡我的房间。”
这句话着实听得王妈一愣,呆站在原地,瞧着席靳城离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这栋别墅他并不是经常来,但推开房门,屋内倒还是整洁干净的模样,显然王妈他们平日没有少打理,以确保他每次回来都能享受舒适的环境。他轻轻将女人放在柔软的被子上,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仍旧是烫得叫人无法忽视的温度。一只手撑在床上,俯视着女人带着倦意的脸庞——她是将自己逼得太紧了。想一想便能知道,为着那个破公司,她是怎样将自己挖空一般得透支身体。分明就已经不堪重负,却还是执着地赶赴应酬,发着高烧却还浑然不觉,喝下大杯大杯的酒。“叶安然,”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露出带着几分苦涩的笑容,“你是不是疯了?”
你是不是疯了,也不知道这么掏心掏肺是为了谁。不管是为了谁,也不能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连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席靳城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自禁用上了几分力,有什么事情求他不就好了。所有的事情他都能够为她摆平,可是偏生有一点,他怎么也舍弃不掉面子,主动屈服于对方。只要叶安然有一丁点服软,给席靳城一个台阶下,他自然就会揽下所有,将女人护在身后。似乎被捏得有些发疼了,叶安然蹙着眉头,嘴里轻声嘟囔着什么,想要挣脱男人的桎梏。他这时候才惊觉将对方弄痛,松开手指,瞧着她将脑袋往被子上蹭了蹭,抱着枕头,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陷入深睡,不禁缓缓地叹出一口气来。如果她会这般容易地屈服,也不是叶安然了。睁开眼眸的时候,窗外刺眼的光线让叶安然几乎睁不开眼,她下意识得微蹙眉头,伸手去遮挡,却未料胸前柔软的被子忽地滑落。自己竟是赤身!叶安然猛地拉起被子挡在身前,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努力回忆着,想要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明明记得昨晚是同陈总一起去了酒吧,似乎是喝得太多,胃里难受得一阵阵翻腾,让她止不住那股恶心的感觉,于是站起身想要往卫生间的方向走。然而之后的事情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遇见了谁,发生了什么,还是叫什么人白白占了便宜?还没来得及深思想透,门口就突然响起“咔嚓”的一声,房门随即缓缓开启。等不了内心想明白,身体就下意识地做出了决定。叶安然抓起身侧的枕头就朝来人狠狠扔去,带着几分防备的意味。若不是席靳城反应迅速,察觉到了飞速砸来的枕头,手中的东西恐怕就要被打翻在地了。他猛地朝旁侧闪了一步,堪堪躲过叶安然扔来的枕头,瞧着床上微微喘着粗气,紧紧拽着被子颇为警惕的女人,轻挑眉毛,几分戏谑道:“你要谋杀亲夫啊你?”
“什么亲夫,”叶安然有些没好气地哼出一口气来,下意识地拉高被子道,“怎么是你啊?”
“不是我,你想是谁?”
男人不紧不慢地踱到床边,居高临下颇有些审视地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对方口中听到答案。被席靳城那般捉摸不透的眼神瞧着,叶安然只觉得心脏像是失控般,拼命跳个不停,偏头避开对方直视而来,仿佛要将她圈固般的目光,咬了一下嘴唇问道:“我衣服呢!”
“一身酒气,我早就扔了,”席靳城撇了撇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勾唇笑道,“脱的时候倒是热情得不得了,像只八爪鱼一样贴在我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胡说!”
叶安然气得涨红着脸,抓起床上的东西就朝男人身上扔。然而东西还没扔出,手就被对方猛地攥紧,席靳城俊朗的面孔忽地出现在跟前不过十几厘米的地方,仿佛逗弄小猫似的,目光从上至下缓缓地审视了一番,挑起唇角道:“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害什么羞!”
“席靳城!”
似乎是受不了男人这般赤裸裸的话语,她有些恼羞成怒地想要挣脱对方的控制般怒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你搞错了没有,这可是我的房间,要出去的话也不该是我吧,”他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襟,一手随意地揣在西装裤兜里,慢悠悠地说道,“还是说,你想要一丝不挂地从这里走出去?”
他带着笑意的眉眼,瞧着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坐在床上的女人,一副吃瘪的模样,倒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点到为止就好,在胡闹下去,恐怕对方就真的要恼了。“考虑这个问题前,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身体吧,”在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当,他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她跟前,“喏,快点把这个喝了。”
叶安然这时候才看清,从进门开始男人就一直拿在手上的东西——一个漂亮精致的白瓷碗,里面装着的东西黑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热腾腾的气息扑到脸上时,她才眨了眨眼睛,有些狐疑地抬头道:“这什么玩意儿,能吃?”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男人的某根神经,他轻轻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温情款款的笑意来。“你要么吃,要么被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