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生此时盘坐在立正殿外的蒲团上,一群御医正拿着银针在他脑袋上扎来扎去,仿佛在摆弄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别看他们对待皇室不敢瞎折腾,但是对罗云生很感兴趣。他甚至听见几个年轻的御医在商量,要不要把罗云生的脑袋用刀切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泾阳县男,你莫要乱动,老朽正在向你展示老朽的针灸之道。”
医官很是认真的说着,“泾阳县男,你要想快速恢复,还请脱了上衣。”
说着一群御医就要脱罗云生衣服,僵坐了半天的罗云生这才回神,心里暗骂李二,手劲儿那么大,此时此刻双手还疼的要命,跟蚂蚁叮咬一般,还有这群狗奴御医,竟然要脱自己的衣服,这个恩将仇报的李世民,拿一群废物御医来侮辱自己,不伺候了,“田猛。”
“郎君。”
罗云生道:“咱们走。”
罗云生气呼呼的骑马离去,而众人都懵了神。“什么意思?泾阳县男不治了?是不是意味着长孙皇后不行了?所以他逃了?”
一时间一群思绪复杂的御医心情很慌。“县男别走啊!”
“是啊,县男,试试老夫新开发的针式呀!”
………次日清晨,圣人少有罢朝。很多知道些内情的臣子汇集在太极门。宫门打开,张铎站在门口对朝臣道:“今日皇后娘娘身体欠安,圣人忧虑不已,无心处理朝政,诸位臣工请回吧。”
房玄龄等人知道,此时此刻,长孙皇后病情危急,随时都有可能天人永别,自然不会开口说什么进谏的话。长孙皇后执掌后宫这些年,从不干涉朝政,而且屡屡为进谏的朝臣说情,百官对长孙皇后本身就非常敬佩。就连魏征这一次都没开口,因为长孙皇后给自己说情的次数太多了。自己此时进谏,有点不识好歹。长孙无忌听闻张铎的话,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摇晃了半天,面若白霜,差点摔倒在地方。他根本不管禁卫的拦截,跌跌撞撞的朝着宫门走去,“别拦我,我要见皇后。”
张铎看到长孙无忌如此失态,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长孙无忌可是长孙皇后的亲兄长,二人感情深厚,得到这个消息,表现如此难过,再正常不过了。当下点点头道:“长孙相公随老奴来。”
魏征和房玄龄也要跟着进宫,却被张铎阻拦。“二位相公,且回吧,陛下此时没有心情见你们。”
房玄龄无奈点点头,魏征却很恼火,刚想发作,却被房玄龄阻拦,“陛下也是人。”
魏征点点头,与房玄龄退了下去。张铎与长孙无忌边走边聊,张铎倒是对长孙无忌没有隐瞒,将罗云生将娘娘从阎王殿拽回来,结果被陛下差点毙掉的事情说了一遍,又介绍了下娘娘现在的病情,连连嘱咐道:“现在娘娘一直高烧不退,说话要小声些,切莫惊扰到皇后。”
听闻一夜高烧不退,长孙无忌心里越发的恐惧。这高烧可是很危险的东西,每年冬天,都有族人高烧而死。即便是喝药,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抵达立正殿,一夜未睡的李世民此时正在塌前,几个孩子也都站在外面等候。李世民拧了拧罗云生留下的白巾,想要擦拭擦拭长孙皇后的额头,结果表情忽然惊诧起来。“这?这怎么回事儿?”
李世民表现的无比惊讶。长孙无忌一行清泪流了出来,双腿控制不住的趴在了地上,“阿妹,阿妹,你怎么去了啊!”
“陛下,臣妾怎么说的,我这兄长果真不堪大事的,你还是让他告老还乡吧。”
长孙无忌这边儿正哭哪里有一丁点重病垂危的样子。长孙无忌立刻起身,暗骂自己草率了,还一脸恼火的瞪了一眼张铎,张铎也感觉惊为天人,怎么这好端端的就好了呢?啊呸!张铎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娘娘病愈,那是大唐的好事儿啊!李世民也惊奇道:“泾阳县男果然厉害,观音婢,你这病好了?”
长孙皇后的脑海里对于罗云生的记忆并不是非常多,他就记得这个小家伙拿着一根带管子的银针扎了自己几次,疼的自己不行。不过这之后,虽然高烧未退,但是却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非常虚弱,整条命丢了半条多,但是精神却好了些。尤其是自己现在可以喘息了。那种窒息感,胸墙的燃烧感,消失不见了。“臣妾现在无虞了。”
长孙皇后感受了一下身体,也惊讶万分。李世民又摸了摸长孙无垢的身体,确实一点儿都不发烫了。罗云生果然是妇科圣手,自己这观音婢那么厉害的病说救回来,就救回来了。“陛下,怎么不见罗云生?他可是臣妾的救命恩人。”
长孙皇后艰难的寻找着罗云生的影子。李世民有些尴尬道:“昨日臣太过于激动,情急之下掐晕了罗云生,朕也没想到,他身为太子的教官,竟然那么弱,掐手也能昏过去。”
长孙皇后埋怨道:“那可是臣妾的救命恩人,陛下怎么能这样做,这不是寒了他的心,去,赶紧将罗云生叫来。”
刚刚进来的李承乾无奈道:“昨日云生被一群御医插了一头的银针,还要退去他的衣服,很是羞愧,遂出了宫城,现在应该去了翼国公府上候着了。”
说着,李承乾还给罗云生鸣不平,“母后,罗云生为人,平素里谦虚谨慎,做事情又有本事,是难得的人才,而且这一次又救了母后的性命,皇室如果不重赏他,定然会让人看轻皇室。”
长孙皇后点点头,对李世民道:“陛下,能否带臣妾去拜访一趟,如此恩惠,不亲自登门造访,难酬其恩。”
李世民道:“此次恩情,与皇族与我都万金难酬,你我夫妻确实要好生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