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得涮羊肉，那必须得用铜锅。不过，这难不倒一个常年待在京都的教授。夏半青在屋里倒腾了一会儿，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专门用于涮羊肉的铜锅。只不过这个年代的铜锅已经进行了改造，为了安全，已经撤去了炉子，而是直接用电加热。“还是比较怀念当年的碳炉铜锅，吃着才有味道，就是味道太重，没有这个安全。”

夏半青一边清洗铜锅一边说道。王朝阳则负责羊肉切片和蔬菜配置，涮羊肉考究的是刀功，不能太薄，也不能太厚，不过在刀功方面，还真难不倒他，很快，两大盘新鲜的羊肉片就出炉上桌，在弄点带过来的蔬菜作为配菜就搞定。至于锅底，王朝阳可是带了新鲜松茸过来的，用这个打锅底那是再适合不过了，还没上桌，铜锅里就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把人馋得不行。夏半青又跑去屋里翻出来一瓶包装破旧的白酒，王朝阳打量一番，才发现模糊破烂的商标下面写着茅台二字。“教授，这是茅台？”

王朝阳有些惊讶，虽然看不到生产日期，但古旧的包装可以说明这是很多年前的酒了。“大概是三十年前吧，去过一趟贵州，那个时候高粱产量不高，我们就过去看了一下，那边送的，你要不要，回头拿几瓶回去。”

夏半青一脸追忆的神情。王朝阳笑了笑，“我还是算了，喝酒对我来说和喝水差不多，尝尝味道就行，这酒您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喝，改明儿我找张总买点年份酒给你送过来，这喝酒，还是得喝醇一点的酒，没那么伤身。”

“我喝什么酒啊，今天也就是你来才拿出来喝的，平时我都不怎么喝酒。”

夏半青说道。“爸，朝阳都来过多少次了，也没见你拿出来喝？”

夏若彤好奇的问道。夏半青瞪了女儿一眼，“你懂啥，以前朝阳不还在上学嘛，哪有老师带着学生喝酒的。”

夏若彤眨了眨眼睛，“好吧，原来是身份不一样啊。”

“一边儿去，去把厨房的蘸水端过来，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

夏半青虎着脸。他看向王朝阳，正如女儿所说，如今王朝阳的身份确实不一样了，不仅是学生，更是准女婿。王朝阳被夏半青眼神看得发怵，“教授，您别这么看着我啊，这眼神，我还以为我还在上学了，这酒都不敢喝了。”

夏半青淡淡一笑，“不管哪天，你也一样是我的学生。”

“对了，你发给我的论文我看了，也安排发表到期刊，估计明年就能出来，这个研究生，你准备怎么读？”

夏半青突然问道。“这么快？”

王朝阳一脸诧异，上次国庆节夏半青就让他弄论文，也就是前不久才发给夏半青的，没想到这才元旦节，就已经被送到期刊那边了。“要不，还是读在职的吧，村里一摊子事情，还有那十个项目，都需要盯着，还有就是我那葡萄园和水库也需要打理，短时间离开可能还行，时间长了恐怕就不行。”

王朝阳想了想，觉得还是读在职研究生比较好。“这个也行，反正农业大学的研究生大多数都是在搞研究，带着项目到处跑，你也可以用你那十个项目作为试点，完成研究生论文。”

“不过，每个月你得回学校待一个周左右，和大家的课程同步才行。”

夏半青说道。“那行，那我每个月和若彤一起来学校待一个周。”

王朝阳一边说一边夹着一块薄薄的羊肉在铜锅里涮了涮，放进夏半青碗里。夏半青夹着羊肉，在调好的芝麻酱蘸水里滚了一圈儿，放进嘴里，轻轻咀嚼几下，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不住点头。“嗯，这羊肉不错，地道，鲜香嫩滑，比我以前吃到的羊肉都好吃。”

夏半青非常夸张的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养出来的羊，爸，咱们这黑山羊可不便宜，一万块钱一头呢，折算下来，都已经达到五百块一斤了，比那些进口牛肉也便宜不到哪儿去了。”

“我琢磨着，要是我们做出口的话，怎么也要卖他五百美元一斤，赚外国人的钱。”

夏若彤美滋滋的吃了一块羊肉，开始自卖自夸。说实在的，夏半青还真给吓着了，牛羊肉的价格，从低到高，什么样的价都有，据说日本的牛肉在餐馆里甚至都是按克算的。只不过，国内的牛羊肉，能卖一个普通消费者需求的价格就已经很不错了，倒是没想到王朝阳养出来的羊肉居然也能卖到五百块一斤，这在国内可是少见，甚至就没见过。但不得不说，今天这涮羊肉，是真的很好吃。“你们这羊肉卖五百块一斤，能卖出去？”

惊讶归惊讶，可夏半青还是有些不相信。国人的消费水平肯定是有的，要不然那些昂贵的奢侈品也不可能在国内畅销。但国人的消费理念不一样啊，人家讲求的都是追求世界级的名牌，哪怕是吃肉，也是吃世界级的。“那必须的啊，今年我们养殖场养的不多，也就几千头而已，不过在冬至前，就被大家定完了，而且，据张总反馈，那批羊肉，在京都这边卖得是最好的，不少人不仅仅是订购羊肉，后来直接把我们养殖场的活羊给订走了，现在养殖场全是些小羊羔。”

夏半青疑惑的看着王朝阳，对女儿的话有些不相信。王朝阳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你们这一下子全卖完了，不就成一锤子买卖了，下一批是不是得等到明年冬至？”

夏半青说道。“我们就只做一锤子买卖，这牲畜，就得按照它的正常生长速度来，就像现在大家所说的什么猪肉鸡肉，不管是烧炖炒都没有七八十年代那么香，其实主要还是它们的生长时间问题。”

“就像土鸡，以前我们农村养的是乌骨鸡，那基本上都是要喂养一年的时间，过年的时候炖出来，才有那股子清香味。现在的养鸡场，不管是什么三黄鸡还是跑山鸡，其实喂养时间都不是很长，所以不管是喂饲料还是喂粮食，味道比起一年以上的土鸡，都要差很多。”

“羊肉也不例外，所以，我们不做那种短时间的养殖，一定要等到饲养到足够的时间，哪怕是多喂养两年都不存在任何问题。”

事实上，张云龙也提过这事儿，不过让王朝阳给拒绝了。挣钱是一时间的事情，做品牌是长久的事情。王朝阳现在越发喜欢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