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式突发事故,比赛也被紧急叫停。有胆小的观众开始纷纷离席。岳司南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看到陈米可那个已经连蹦带跳跑向会场的小身影,只得微叹了口气,暂时留了下来,姑且再看看。保安都在发怔,也没人拦住陈米可,何况,大家都知道“他”是岳三公子带来的人,谁敢拦他?陈米可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跑到了已经成为树人的经纪人面前。昏迷的安小弃与疯癫的安女士那边有工作人员正在处理,只是这位血淋淋,‘半人半树’的经纪人,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陷在僵局中。“喂,你以前见过那玩意儿没有?什么东西啊?”
陈米可跑到了最前面,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站在旁边的老医生,信口问。“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难道真是降头?看,那些东西还在长。”
老医生脸无血色地回答完,突然意识到什么,狐疑地望着陈米可,“对了,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陈耳东,特约的,你叫我阿东就行了,请问您怎么称呼?”
陈米可自来熟地打招呼道。“叫我老白吧。”
老医生有点懵,不由自主地回答。“老白,你觉得现在这个情形,像不像三十年前的古墓事件?”
陈米可若有所思地问。“你是说——”老白显然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医生,闻言,本来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发绿。三十年前的古墓事件,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连真实度都很难考察了,它更像是一个传说。据说,三十年前,在滨城郊外发现一个无名古墓,有考古人员曾进入考察,墓门上用古苗语写着“恶灵居所,切勿开启”等字样,不过,考古人员才不管这些封建迷信,照样将墓门炸开了。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不值钱的、破裂的陶罐。除了几片碎骨,连棺木都没有。墓主人也不是什么显贵之流。考古人员失望地离开了,可就在墓门开启的几天之后,所有接近过古墓的人全部离奇死亡。听说死状很惨,仿佛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将他们硬撕成碎片,现场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有目击者曾宣称,自己看见了绿色的植物,从死者身上长了出来……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官方为了镇压恐惧,下令封锁了古墓,安抚了死者的家属,将尸体全部焚毁。在那个年代,媒体还不发达,何况古墓位处人烟稀少的偏远地区,久而久之,就被人遗忘了,只有个别几位知道此事的幸存者将此事添油加醋地变成了传奇故事,在小圈子里流传。老白之所以知道,便是因为当时他在医学院的教授也参加了这个项目,只是项目最后不了了之,老师也对此讳莫如深。老白是教授的得意门生,故而知道一些内幕。“难道是三十年前的恶灵出来了……”老白喃喃自语。“三十年前的未解之谜,看来,今天有望揭秘了。”
旁边的“阿东”压根没有听他说话,反而一脸雀跃地打断他。与老白的恐惧相反,陈米可的脸色诡异地泛起了红潮,两只眼睛里装满了兴奋的光芒。像看着鱼儿的猫,发着贼亮贼亮的光,亮晶晶的。老白在心里叹了一声: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自己果然是老了。“我们先将他带到医务室里,做一个全身扫描。看看那东西到底是怎么生长的。”
陈米可说着,人已经朝经纪人走了过去,就在陈米可靠近之际,那些张牙舞爪的植物触须似乎感应到了有人靠近,像一个个小蛇头一样竖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陈米可。虽然那些都是没有眼睛没有五官的植物,可是它们转向陈米可的动作,确实给人一种“虎视眈眈”的阴森感。陈米可心底一阵明镜:自己血液含毒,不管这是什么植物,一定拥有非常发达的感官功能,它们能感应到威胁。陈米可的存在,让它们受到了威胁。不过,就算受到威胁又怎么样,身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难道会怕区区的草木?陈米可又走近了一步。也在这时,那些绿色的触须突然距离地颤动了起来,颤动的幅度之大,频率之快,让所有人都惊在原地,陈米可也是一愣,旋即暗道不好,她轻呼了一声,“都散开!”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些植物触须突然一涌而出,钻破经纪人的血肉,倏地窜了出来。陡然的生长,也让早已经吓成了木鸡的经纪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变成了它的养料,人形瞬间成为了碎片,又随着触须溅散开,血肉雨也随之喷出。陈米可被喷了满脸。手一摸,滑滑的,腥腥的。她满心郁闷:最近怎么老遇到一些自爆事件,还能不能好好地死了!除了陈米可之外,在场的人都不能幸免,或多或少地被喷洒了一些。胆小的已经尖叫着跑开了,倒是那位老白医生,还算镇定。他也抹了一把脸上的碎屑,用手指捻了捻。里面有几粒孢子模样的小颗粒。“这是什么?”
他下意识地拿过去问阿东。这个叫阿东的年轻人,虽然看着像十七八岁的实习生,可是临场很镇定,莫名其妙地让人想去信任他。“种子。”
陈米可也在研究那些孢子,研究完毕后,她一脸晦气地回答道:“不出几天,我们都会成为它的宿主,变成像他一样的树人。”
老白的脸色这次是彻底变绿了。凡是沾上的人,将无一幸免。环顾四周,不仅安小弃与安女士被溅上了喷洒物,现场还有七八个医护人员与三四位保安,整整十几条人命啊。难道最后都会这样凄惨地死去?“先别慌,将所有可能被寄生的人全部召集起来,不能让事态扩散开。”
陈米可反应迅疾地吩咐老白:“你告诉大家,为了预防起见,接触过喷洒物的人,都必须去医务室打抗生素。”
“好,我这就去。”
老白也是一位见过大世面的人,连忙去找人帮忙了。他很自然地听从了陈米可的指挥。等老白离开之后,陈米可蹲了下来,捡起地上断裂的一截藤蔓,观察了一通后,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正要再用舌头舔一舔呢……“怎么回事?”
岳司南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他发现不对劲,用最快的速度从包厢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