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地道。那条全是老鼠的地道。“这里！追我啊！”

她站在地道口那边大喊大叫，然后转身就往里面跑。饕餮果然被吸引了，跟着她的声音，紧紧地跟了过去。岳司南一个不小心，没能抓住她，一眨眼的功夫，陈米可和饕餮都跑得没影了。他知道她的意图，可是可可明明那么怕老鼠！岳司南暗自气恼，也紧跟着跑了进去。言峥原想也追进去，但是转身看到倒在地上的小杜，却不敢随便离开，万一再冒出一个什么怪物出来，小杜可就翘辫子了。他焦急万分地等在外面，里面再次传来饕餮惊天动地的嘶吼声，言峥再也按捺不住，正打算直接抛弃可怜的小杜同学，陈米可出来了。准确地说，是被岳司南抱出来了。她已经晕了过去。至于是被震晕的，还是被吓晕的，谁也说不准。不过，跟着陈米可跑进去的饕餮却留在了里面。再强大的生物，也比不过鼠海战术。这条地道里那么多数以万计的老鼠，当饕餮跑进去时，它造成的地压，会将老鼠全部吸引出来，源源不断的鼠群，顺着饕餮的腿，爬到它受伤的眼眶里。它们太小，饕餮即便想摆脱它们，却也无处着力。它眼睛看不见，更不可能突围而出，现在这两种生物还在里面殊死搏斗呢。——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大自然的相生相克，想一想，还真是奇妙。言峥虽然不明白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岳司南全身是血的模样，也知道极是惨烈。陈米可倒还好，几乎没怎么受伤。就是晕了。“先出去吧。”

言峥有一肚子的疑问，却被岳司南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他“嗯”了一声，想伸手去将陈米可接过来，手臂伸到半空，却又轻轻地垂下。言峥已经从岳司南的目光里看到答案。岳司南不会放手。“出去吧。”

言峥轻声说道。还有一堆残局要收拾。从地道原路返回，一行四人重新回到了盛家楼梯口的那间工具室。看着眼前平静整洁的房间，仿佛刚才地道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似的。陈美欣还没有醒，仍然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言峥将小杜摆在了地上，他刚要问岳司南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外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刚才言峥破门而入的时候，已经触动了警报。警察在此时姗姗来迟。言峥看了一眼岳司南，岳司南也抬眼看向他。陈米可没有死，陈米可还是逃犯，以言峥的性子，大概会秉公执法吧。也许会放人进来直接抓捕陈米可。如果真是这样……岳司南真要考虑直接除掉言峥了。“……你们走吧。从后门走，我拖住他们。”

言峥却在沉默片刻后，说出了一句让岳司南讶异的话。“谢谢了。”

岳司南微微一怔，却也不客气，他抱起陈米可，极快地从后门离开。他们刚一走，小杜终于悠悠地醒转了过来。他一醒来就嚷嚷着：“队长，那……那是什么怪物……还有陈米可……”“你根本没有见过什么陈米可，陈米可已经死了，还有，刚才在地道里发生的事情，如果你不希望被抓到疯人院，我劝你什么都别说。”

言峥劈口打断他，警告地看了小杜一眼。小杜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队长很少这样郑重其事。队长郑重其事的样子，很可怕。“哪有什么陈米可？陈米可不早就死了吗？哎，我肯定在做梦。”

小杜突然抬头望天，开始装傻。言峥没有理他，只是望着岳司南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地，陷入沉思。脸上带着一丝淡若微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