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a回到了客厅,可是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似的。何主管已经让侍应生将饭菜端上来了,Sora一点都吃不下,她有种凄惶的悲伤。Sora最终没有久留,而是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提前离开了。她走到楼下,最后回望了一眼。那位老者似乎站在窗边,在Sora回头的那一刻,窗帘放了下来。风吹帘动。Sora一阵心悸。尖锐地疼痛着。那是Sora最后一次有sweet的消息,再后来,Sora去酒店,那里已是人去楼空,酒店人员拒绝透露之前客户的信息,只说是很重要的客户。再后来,Ally和Sora大学毕业了,毕业旅行,她们决定去布丹,布丹没有建立外交,所以Sora她们跟着一群登山队员,历经千辛万苦,翻越了喜马拉雅山的山峰,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当她们遥望着山谷里那个与世隔绝的国度,Sora顿时泪流满面,她哭得不能自持。不久后,Sora结婚了。她偶尔会对自己女儿说,自己年轻的时候,遇见过一位王子,有一双不被红尘侵扰的眼睛。女儿却只当妈妈在吹牛。Sora渐渐也就不说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平凡的日子,注定还要继续平凡下去。也许平凡,就是一切青春最终的答案。~~~~~~~~~~~陈米可,岳司南还有安小弃,一起陪伴了甜甜的最后时光,甜甜挺幸运的,一辈子无痛无病,他是自然老死的。在弥留时,甜甜看着环绕在自己床边的人,一脸满足。最后时刻,他对陈米可说:“谢谢你,妈妈,因为你不曾怀疑的爱,也让我从来不曾怀疑过我的人生。我很快乐,从一开始,到最后,一直很快乐,对于这个世界,我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然后,甜甜转向了岳司南,“爸爸,你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一直纵容着我所有的任性,你不爱说话,可是我知道你一直在注视着我,就像我的保护伞一样,只是很遗憾,我无法回报你们。”
“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好的礼物,儿子。”
岳司南弯下腰,在甜甜苍老的脸上轻轻一吻。甜甜也回吻了他。他又依次吻了陈米可,吻了安小弃。在吻安小弃的时候,甜甜在她耳边笑着叫了一声:“姐姐。”
安小弃的眼泪刷得流了下来。甜甜走得很平静。如果按照身体年龄来算,他走时已经有九十岁了,这一生,他没有受太多的苦,亲人一直陪在身边,他读了很都书,欣赏了很多真正的艺术,在他正当年龄时,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女孩。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并没有带给他伤害,反而充实了他的人生与记忆。因爱而产生的疼痛,才是生命最难得可贵的本源。所以,他最后的表情是祥和的,祥和而平静。陈米可原以为自己不会哭,她实现了对年轻妈妈的诺言,给了甜甜全部的爱,她没有亏欠什么,可是当甜甜闭眼的那一刻,陈米可还是泣不成声。岳司南伸出手臂,将她搂进了怀里。扭头看安小弃也哭得不行,他索性将安小弃也抱了起来。对甜甜,岳司南的那句话是真心的,他的存在,就是岳司南遇到的最好的一件事,他谢谢他。谢谢他,将可可与自己绑在了一起,他们一起共同承担着一个生命的成长,他们的关系变得无比紧密。连那个总是满肚子坏水的安小弃,也似乎变得有人情味了。安小弃回国的时候,对陈米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坏妈妈。”
陈米可眨眨眼,又给安小弃来了一个突然袭击,冷不丁地抱起她,在她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小弃一定要长命百岁,知道吗?”
安小弃连翻白眼。这女人是不懂得什么叫做安全距离吗?再这样突然亲她,她可要报警了!……从出生到死亡,甜甜的全部寿命只有三个月。安小弃是和何主管一起离开的。陈米可拜托何主管,将甜甜的骨灰带回去,葬在他父母的墓园里。送走了那两位之后,吴妈陪着陈米可一起收拾甜甜的旧物,自然又是一番感伤。收拾的途中,吴妈问陈米可,“小姐,你真的决定了吗?其实吧……岳先生真的不错。”
如果之前还有犹豫,可是,看岳司南对甜甜的态度,就知道他会是一个不错的父亲。再加上岳家本身的权势,如果陈米可真的与岳司南在一起,吴妈却也放心。陈米可抬头看了吴妈一眼,虽什么话都没说,可这已是答案。她已经决定离开了。剩下的旅程,她要自己一个人走,岳司南这个人确实挺好,而且这三个月以来,他对自己与甜甜的悉心照顾,几乎快让陈米可动心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全副心思都扑在甜甜的身上,陈米可也许真的就要被岳司南的事无巨细的耐心而攻陷了。耐心是男人身上非常珍贵的品质。也是非常危险的品质。危险得陈米可不敢再放任自己肆无忌惮地去靠近他。吴妈知道小姐的脾性,她决定的事情,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天晚上,何主管敲了敲岳司南的房门,然后小心地汇报道:“少爷,陈小姐已经走了。”
“去哪了?”
岳司南信口问。陈米可一直喜欢到处转悠,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不知道。”
何主管回答道。岳司南抬头。“陈小姐迷晕了门外的保镖,而且切断了一切线索。对了,陈小姐还留下了一封信。”
何主管赶紧将那张纸条递到了岳司南面前。岳司南展开纸条。清俊的眉毛皱起,仿佛有黑烟从身体里散出似的,整个房间都是一触即发的低气压。纸条上,是一个哈哈大笑的女孩,旁边是一行跋扈至极的话。“本姑娘跑路了,三少,前债后事,一笔勾销!反正你也没欠条,别试图找我,因为你肯定找不到!”
透过纸条,都似能听到陈米可没心没肺的笑声。岳司南的手指掐进纸条里。他又想揍她屁股了。